鹿妩从掌中幻化出一面镜子丢过去,啧声:“我又不是瞎子。你自己看看,上头还有好深的齿印。”
玄女立刻对着镜子照了起来,真的是下嘴唇,她的神情忽然一下变得凝重。
这个场景她重复了上万次,每一次都是舌尖被文昌咬破,这次怎么会是下嘴唇?
“你怎么了?”鹿妩看着她的脸色,莫名地有些害怕。
玄女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试探问道:“幻境中的结果,除了我,是不是没人能改变?”
鹿妩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不是废话吗,幻境里面除了你,其余的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那咬她下嘴唇的是谁?
玄女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难道说……文昌帝君进入了她的幻境,并且取代了她记忆中的“文昌”。
她一言不发地往回寝殿走,留下满脸无语的鹿妩。
鹿妩傻眼了,听起来就是亲亲抱抱的事,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另一头,文昌从梦中醒来,他刚要起身,又直直地砸了下去,一动不动,像一块僵硬的石头。
口中残留淡淡酒香,昭示着梦中的虚幻缥缈,真切发生了。文昌现下可以确定,不是梦,不是心魔。
似水一般柔软的青纱帐,风一吹,纱一晃,那些虚虚实实、绚烂暧昧的景就在他眼前浮现。文昌想起,他们都说过,玄女是他极为重要的人。
他难以自抑的,又想起了玄女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很深的哀伤,他就在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落水的无力,一分一寸的沉了下去。
倘若自己猜的不错,那应该是玄女创造出来的幻境。她用记忆搭建幻境,用过去麻痹自己,不曾想,现在的“他”却阴差阳错地陷了进去。
蓬莱松在波荡不定的灵气中晃动,文昌想起那个小仙子临走前的轻蔑的一句:“若无往日因,何来今日果。”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又该如何找回来。
倘若再次陷入幻境,他要将实情告知吗?
文昌突然冒出了一个卑劣的想法。
从前的他,也是他。
他想要同她纠缠,是刻在元神里的烙印,是潜伏在身体深处的本能反应,哪怕只是被她看着,他都能强烈地感受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心头翻江倒海。
那些被他遗忘的往事,或许会在下一场相遇中得以复苏-
玄女站在花架子旁,指尖轻轻点在花蕊上,盛开的红梅突然褪色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过了一会,她终于往里走,由远及近,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颊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帝君,你的伤好些了吗?”
文昌起身看她:“好多了。”
玄女接着问:“我还不知道你伤在何处,又为何而伤?你且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文昌有一瞬迷茫,但是下一刻,他突然感受到自己心口处隐隐作痛,一截片段毫无征兆地在脑海中闪过。
他平静道:“玄女娘娘是忘记了夜里的一场误会了吗?”
这回轮到玄女僵硬了。
她原本已经笃定,重生后的文昌帝君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进入了她的幻境,所以才会出现与记忆不相符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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