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兰小小叹了一口气,回头时,只见秦典墨灿然一笑,眼底皆是珈兰白皙秀美的憔悴面容。
少女发丝凌乱,玉簪歪斜,侧倚了木柱,怎一个柔弱可言。
“我带你回去。”身畔玄衣将军眼角弯弯,又怕自己的剑吓着了她,温声道,“京中有许些去疤痕的药膏——不会留疤的。”
时至今日,他还顾念着女子心思,以此宽慰。
“多谢将军。”
“我……至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无端风起,吹乱了她发梢,思绪凌杂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痛之后,方才罢休。她竭力将眼前之人的面容和温柔模糊,试着在自己脑海中加入些极具迷惑性的阴郁,这才扮出一抹娇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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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兰。”少女淡淡开口,尽力忽视少年眼中万般欣喜的光芒。
“那你的弟弟呢?叫什么?”
“他……”珈兰顿了顿,脑海中闪过那日离府时,趴在地上苦苦哭诉哀求的少年。她心中一痛,不知为何涌现出无端的自责和愧疚来,答道,“他叫……珈佑。”
“好,”秦典墨颔首,说着便抬手要将珈兰横抱起来,“从今往后,我唤你作兰儿,可好?”
秦典墨小臂健硕有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少女抱起,锢在怀中。玄色劲装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完美无瑕,宽肩窄腰,即便是隔着衣料,也能察觉到他结实有力的臂弯,仿佛一手便能将她拎起似的。
珈兰顿了顿,抬眸时只觉身畔之人同楚恒有那么几分相似,小臂的疼痛骤然袭来,面前之人亦恍然与记忆中重合。
是了,他们身上,都流着秦氏的血脉。表兄弟,自然是有几分相像的。
如此也好。
她无法抬手,只放心地由着他抱着,额角徐徐抵上了秦典墨的前襟。秦典墨还以为是她累了,不禁抱得更稳了些,放慢了步履,生怕颠着怀中的至宝。
主帐杂乱无章,两侧歪斜着几张矮桌,而正座的木桌则被劈作两半,不知要费上多少时候收拾。珈兰深吸了一口秦典墨身上沁人心脾的阳光气息,抬眸望见那幅楚梁边境的地形图,脑中忽地清明了不少。
先齐初代君主喜好美人,在齐国的每座城池外都设了一方小亭,以供各城选美之用。后齐国强盛,经由数任君主锲而不舍地改造,终于将其化作齐国军事要处贯穿的暗道入口。
为防敌国察觉,齐国末代的几位君主特将地面儿上的亭子拆除,用墓葬模样将入口远设于周遭山林、峡谷之中。如今的楚梁边境同此图画的分毫不差,却独独缺少了几处密道出口,怕是要紧关头,会措不及防。
梁国人攻下齐国,自然恨不得将这秘密吞吃入腹,好成为他们自家守城的武器,又怎会轻易示于人前。
这条密道,三公子称其为——美人亭。
他原也不知美人亭的所在,可他的座下,有梁国出身的两名暗卫。
珈兰左臂轻抬,遥遥一指,试探道:“将军,此处……似是有误。”
“这边境图,是秦家军将士一步一步踏出来的,不会有错。”秦典墨自信地答道,步履不停,“这些年来,一向都是用此图制定战术。”
珈兰闻声撤手,耳畔是他怦然跃动的心跳之声,不安地蹭了蹭他的衣襟,垂目噤声。她缓缓攥住秦典墨胸前的一处衣衫,侧耳静听他的心跳,仿佛能借此汲取些罕见的温暖和心安。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作响,像一个被紧握的鼓槌敲击,一下一下稳健有力,如低沉的钟鸣。秦典墨抱着翠衣女子,沿着正堂的长毯走向半透着日光的布帘,仿佛领着她走向全新的光明。
头一回,他身上未带佩剑,却觉着世界皆在他手,怎生欢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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