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生女朱英随红姨,文静而漂亮。小姑娘不怎么和人玩,特黏我。明明一斯斯文文小美女,却爱跟着我到处捉青蛙,钓龙虾在砖瓦缝里寻蟋蟀。
我的性格爱好像男孩子,和村里小子玩得多,不爱和差不多的姑娘跳绳、踢毽子。情愿陪老人在门口小桌上杀一盘棋,和阿姨们玩升级。用废旧内胎做个弹弓打麻雀,我一个人也能玩得开心。
除了朱英,每次跟前跟后,提个小袋子。看我逮青蛙、剥皮,完了还留在我家吃饭。饭后缠着我弹几首小曲子、下下棋。有段时间,她也想学着弹,可惜手太小,哪个和铉也按不住,吉他放在家中积灰。
小朱英跟红姨说,云姐姐什么都会。弹的歌好听,写的字漂亮,栽的花可美。当然,学习是个渣,小姑娘略过不提。
这不,我才进门,小姑娘从房间出来了。“云姐姐,陪我下五子棋。”声音嗲嗲的,听着很舒服。
“好啊。小菜鸟,今天想试一下新手、还是大师的感觉啊?”我笑问。
连输两局,小姑娘不高兴了,“什么新手,分明是大师。”
“绝对新手思路,菜鸟太菜了。”再下时,让她赢了两回,立马多云转晴。
再坐了一会,我和妈妈就告辞了。“乖一点,长得这么白白静静的,就不能斯文点?让妈妈省省心?!”红姨拉着我的手叮嘱着。
“好的,红姨。下回和朱叔下棋,一 定只守不攻,绝对让表里无限接近。”我笑笑着保证。
“你个齐天大圣,以后不准将我家猫咪胡子剪了。手暂时不能用力。马上要开学,用点心看看书。”红姨拧了拧我的面颊,每次见着了总要拧一回。不行,我要在朱英身上找回来。“那是肯定的,我决定以后不再当学渣。不久的将来,小猪的功课可以交给我。”跟朱英挥挥手,挽着妈妈胳膊出门。
小姑娘嘴撅着,抗议我又叫她小猪呢。水果留下了,手上拿着红姨怎么也不肯收的营养品,回家。
二
回来已俩天了。躺在床上,看着缠着纱布的左腕,隐隐地还有些痛。俩天以来我都不敢睡觉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醒时发现没有死去,还在原来的床上。后来才确定不是。以前在梦中见到妈妈,最长不过两分钟。现在我能清晰听见妈妈在厨房忙碌的声音。俩天以来,妈妈都坐在我身边,不知在安慰什么,我都没心思听,不确定这是什么情形。
我只是在醒来的一刻,看见妈妈时,用右手紧紧抓着妈妈的手,幸福的泪流满面。除了叫着“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妈妈肯定以为我后悔轻生了,在害怕。不住地安慰着,双眼红红的。
“喝一点红枣桂圆汤。”妈妈从厨房过来了。
“妈妈,您喂我喝,喂多少我喝多少。”我开心地望着妈妈笑。
“笑什么呢,傻孩子。医生说至少一个星期都不能沾水。大夏天的,臭死了。”
“天天都换衣服,天天抹,香着呢。妈妈辛苦了。”我只是笑眯眯的“好甜、好好喝。”
“你个皮猴子,好喝多喝点。好好养着,再过一个多月要开学了。等好点去红姨家一趟,从医院回来,都是红姨帮你换的纱布,你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好好谢谢人家。这些年,妈的身体也没少麻烦她。”
我是一个学渣。想当年没有考上高中,交了比别人多n倍的学费才混了个高中文凭。妈妈也许以为我没有考上高中,心里想不开。学校只收十个自费生,妈妈怕我念不上,说是将钱都交了。
学渣伤不起。当年是买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摆脱不了买高中的命。其实妈妈误会了。想当年对待学习,我心胸宽广的像大海,根本不在意一科,两科以至n科的得失。别人学习再好,在我眼中,那也是他强任他强,我甘愿牺牲自己,做一块轻易不变的垫脚石。
这一回,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妈妈为咱也可以在人前显摆显摆。
想到一个多月后,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有些纠结。会再遇见她吗?我青春记忆中无法抹去的小妖精啊。这不是n年后的同学会可以拒参。再见面时,我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呢?以沉默,以眼泪?
交了n多学费,我想我家的存款已不多。工人妈妈的退休金,不过是维持正常生活略有所余。一旦犯病了怎么办?。
先不管学习,这是副业。反正我又不会离开这个小镇,小镇最高学府不过高中。我余生的时间都属于妈妈,将妈妈照顾好,让她快乐是主业。
现在首要问题是怎样挣钱?这个年代挣钱特不容易。全职都找不到,更别谈什么兼职。
我会什么呢?一个曾经二十一世纪的死宅,啃老的小弱智,基本上会的都派不上用场。想一想,对了,我会裁缝。后世服装厂泛滥,我学了裁缝。在服装厂打过俩年工,会做春夏秋冬任一款服装。上了两年班后吃不了苦,不干了。宅在家练书法,弹吉他。闷了在阳台上给菜浇浇氺,给花修修枝。偶尔帮妈妈补个衣服,洗洗头发,修个脚趾甲。这便是我后来的生活模式。
好在妈妈的退休金逐年上涨。我化妆品用雅霜,牛仔衣打个补再穿也无所谓。再回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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