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齐喝道:“你想怎么样就快说!”
船上那人道:“我这船载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按规矩,一个都不能载。”
岸上众人乱了起来,远处已有人马攒动,鞑子似乎也已经发现了他们。
老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磨叽这么半天,你不想要钱了?”
船上那人道:“当然要。不过你们人多,我不能过去。不过,我倒是能帮你们。”
周全寿哼道:“你不让我们上船,怎么帮我们?”
那人道:“我知道你们身后有鞑子。先说好,一个人一百两,只要你们答应,我就放出信,让掌柜的派大船来。大船上有炮,保证把这些鞑子赶走,到时你们就能安心上船。不过,要是上了船你们交不出钱,那可不成。”
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急,周全寿喝道:“少费话,船什么时候能来?”
那人道:“现在放信,明天一早就到。”
周全寿道:“好,就这么办。”
那人道:“话可说前面,要是没钱。。。。。。”
不等他说完,老齐就说道:“三渔七断。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爽快,就这么定了。”那人说道。
众人见鞑子冲这边来,只好又逃回了村子。身后鞑子骑兵尾随而至,却没追赶,围着村子转了两圈,在海边留下了几个探子,便退了回去。
老齐叹道:“真是好险?”
周全寿道:“若是明天真有船来就好了。真想不到,他们船上竟然会有炮。”
老齐舒了口气,说道:“做海上生意的,成天跟倭寇海盗打交道,要是不装上炮,被抢了倒是小事,说不定早被丢到海里去喂鱼了。”
周全寿看了看老齐,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也下过海?”
老齐一愣,叹了口气,点头道:“我年轻时犯了事儿,走投无路,便找人帮忙下了海,在海上当了几年船工。”
周全寿道:“你犯了什么事儿?”
老齐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咱们既然都出生入死,我也没什么隐瞒的。”
“我年轻时是个小贼,也没做过什么大案,无非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像我这样的人,平日经常混在赌场妓院里,从来都不招人待见,到了二十多岁,也没有成家。后来,我有了一个相好,是个青楼女子,她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她,她说的话我都答应。她劝我学好,走正途,我就戒了赌瘾,也不再去偷,还找了个跑腿儿的差事干。我们两个一起攒钱给她赎身,日子虽然过得苦,可总有个盼头。眼看攒够了钱,我却得罪了当地的一个恶霸。那恶霸平时奈何不了我,就总是去找她的麻烦,每次都把她打的遍体鳞伤。我想去找那恶霸算账,她却总是拦住我,让我忍着。有一天晚上,我去看她,见她被打得奄奄一息,下不了床,我一怒之下,连夜跑到那恶霸的家里,一刀把他给杀了。”
老齐叹了口气,接着道:“杀了人之后我害怕起来,就跑回她那里,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她却不答应,还劝我去投案。我不愿意投案,又清楚她的脾气,怕她报官,就找了熟人,第二天就逃到了海上。这一逃就是七年。我七年都没敢回去,后来我打听到,我那个案子是个无头案,根本就没人知道是我杀的人。我便大着胆子回去找她,想跟她重新过日子,到了家却找不到她,四处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她早在七年前我逃走后的没几天就伤重病死了。”
老齐一脸痛心自责,悲叹一声,说道:“要是当日我没去杀人,而是留下照顾她,她就绝不会死。”
周全寿拍了拍老齐肩膀,没有说话。
老齐又道:“我在家住了几个月,每天都做恶梦,梦到杀人,梦到是我害死了她。我受不了,就跑到关外,投了军。本来想着打仗,被人一刀杀了多好,可真一打起来,自己就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害怕,只想着活命。我认了命,就这样在营里混了这么多年,成了一个兵混混。”
云津一直在不远处静静听着,此时终于了解了老齐的事。不禁想,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如此吧。人一但做错事,不能原谅自己,很容易就会堕落下去。那夜遇到的那群士兵亦是如此。想来老齐当日必是心有感触,这才像是变了个人。
云津见他们不再说话,就起身去看小玉。小玉毕竟是个孩子,没精神熬夜,刚一回来马上就睡着了。乔福坐在院里火堆边守夜,方力祥和杨飞在外面巡视放哨,屋里还有马四友和李小山两人。马四友身体虚弱,靠在一边也睡着了。李小山手指新断,时刻忍着剧痛,在一旁闭目咬牙,不时脸上还抽搐几下,显然是睡不着。
乔福见云津进屋看了一会儿,又走了出去,在门外唉声叹气。便问道:“你叹什么气?”
云津也坐到了火堆旁,叹道:“小山,他有一个哥哥,前些年打仗断了一条手臂,小山从军是顶他哥哥的兵役。唉,想不到今天也落下了残疾。”
乔福道:“我看小山这小伙子不错,是个老实人,现在虽然吃点苦,以后必定大福大贵。”
云津听了一笑,说道:“你这话就像是算命的先生。”
乔福也呵呵笑了两声,叹道:“我哪会算命,我家老爷才是神算。”
云津笑道:“你对你家老爷真是一片忠心,到了现在还挂念着他!”
乔福道:“老爷对我有恩。要不是他,我一家大小十几口人,早被杀得一干二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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