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说:“跟我想的一样。”继而又说,“大漠,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陈大漠淡淡地说:“我去通知艾力和王路。”他转身出去了。
黄昏里,艾力正在公安局院里用鸡毛掸子掸越野车上的灰尘呢,这会儿,他歪戴着帽子,嘴里吹着欢快的小曲。
陈大漠见状喊了一声:“艾力!”
艾力马上把帽子拉正,双腿一并拢:“到!”
陈大漠本想说“你的帽子是怎么戴的”,但艾力已经纠正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问:“车收拾好了吗?”
艾力郑重地回答说:“好了。咱们什么时候用车,这辆车就突突突开走了。”
陈大漠一本正经地问:“钟头儿准备让你和王路跟着巡视组下乡,有问题吗?”
艾力双腿一并,再次敬礼:“啊,美差啊!多长时间?”
陈大漠回答:“个把月。”
艾力恋恋不舍地说:“那就是说,我要离开亲爱的喀什一段时间,可是那些天天想着我的漂亮姑娘们怎么办?没有我,她们可怎么活啊?”
陈大漠一拍他的肩说:“行了,别没正经。最近在外面打架没有?”
艾力摆着手说:“不打了,不打了,现在快找老婆了,不能再打架。”
王路肩上背着个手提电脑走过来,他笑着问:“艾力过去老打架吗?”
艾力自我吹嘘道:“我爷爷惯的。”他得意地竖起大拇指说,“我爷爷在家里是这个!他在家,谁都不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小时候爱打架,一会儿把左眼打肿了,一会儿把右眼打黑了,都是我爷爷给我用热毛巾敷下去的。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我爸爸发愁我能干什么,说我要是到了社会上,不出一年,就直直地进监狱了。但我爷爷不这么认为,他说,我孙子不是狗熊是英雄,他宁愿跟人打得鼻青脸肿,也没说过一句软话,送他去干公安,一定是个英雄。就这样,我爸走后门,才送我进了公安局。”
陈大漠点评道:“目前来看,你没少给我惹事,但大事上还不糊涂,过得去。”
陈大漠一扭脸对王路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俩人回到队里,陈大漠严肃地说:“现在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和艾力去做。”陈大漠把巡视组下乡的事告诉了王路。他特别交代:“下乡的主要任务是搞好反分裂宣传,对你个人而言,还有一项要紧的任务,那就是继续追踪‘黑鹰’,争取找出接头人。”
第九章(四)
亚力坤看上去更像个街头二流子,这个形象使他周围多了许多社会渣滓之类的人物。亚力坤常常混迹其中,得到一些高科技手段所无法获取的情报。
这天,他向钟成报告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动向:伊不拉音最近很活跃,他频频出现在各个清真寺,向穆斯林们煽动极端宗教情绪。
钟成敏感地问:“他都说什么?”
亚力坤汇报说:“他要求信徒们每日要做五次‘乃玛子’,不做就不是伊斯兰教徒;要求他们都要学阿位伯语,抵制汉语;要求他们觉醒。”
钟成思索道:“这是他一贯的言论。”
亚力坤喘了口粗气说:“我还没说完呢,这些言论是他在台上说的,但在私底下,他还煽动信徒们说:新疆的穆斯林为什么没有其他伊斯兰国家富?那是因为新疆的石油资源被共产党占有了,被汉人抢走了。他还煽动:惟有《古兰经》是至高无上的,全体信徒要靠它改变命运。”
钟成轻蔑地说:“我就知道他终究要跳出来,他熬不过我们。他也不可能再等下去了。”
亚力坤着急地问:“怎么办?就凭他的反动言论,咱们也可以监控他。”
钟成摇摇头:“他的身份太特殊,没有上级的允许,不能控他。”
亚力坤不服地说:“可是他利用宗教来蛊惑煽动民众,比实施单纯的暴力恐怖行为还可怕。”
钟成叹口气说:“我比你更清楚此人,他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跑到境外去的恐怖组织头目阿力木就是他的弟子,前几个月被咱们干掉的境外来人卡斯木也是他的弟子,就凭这,咱们也有理由收拾他。可是,要收拾他,得拿出确凿的证据,不能给舆论监督留下把柄。就算咱们现在抓住阿力木,他会辩解说:我信仰的是宗教,不是伊不拉音本人。而伊不拉音自称是替真主说话,他代表的是宗教。伊不拉音这个人的狡猾之处,就在于他不仅披着宗教的外衣干坏事,而且身上披着‘政协副主席’这件红色外衣,为所欲为。我很清楚他的存在给南疆带来多么大的隐患,但要除掉他,咱们不仅需要斗智斗勇,还需要时间。”
亚力坤忧心忡忡地说:“可是时间不能拖得太长,他昨天又去了民族大学。”
钟成敏感地追问:“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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