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书房。
“她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书房中紫檀香气萦绕,富丽华贵的波斯地毯绵软厚实,踩在上面仿佛置身云端一般舒适软绵。婢女跪在地毯的中央,显得身量更加娇小。
“回三爷,九福晋甚是伤心,似乎并无心关心其他。”
“甚好。”三爷歪在书桌后的圈椅上,翘起了一条腿微微抖动着道,“你暗地里盯紧着些,别让她看出什么来。”
“是。”
待那奴婢退下之后,三爷身旁的小太监小声道:“爷,你若是如此不放心,又何必应了她?”
胤祉眼底一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端起了茶盏,不急不缓的打开盖子吹着茶汤中漂浮的叶子,看着那嫩叶在茶汤中翻转舒展许久才缓缓道:“我若是不应了她,依着她的性子她必是会对我起疑心。再说,她们二人不是姐妹情深么…她姐姐为她而死,她来哭一场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说完,胤祉喝下一口茶,恣意的看着那小太监笑出了声。
胤祉笑的阴森讽刺,那小太监也不禁身上一阵寒噤连连赔笑着道:“是,是,那奴才是否需要给九福晋准备个房间?”
“不用准备。”胤祉摆了摆手,“她不是心疼她长姐专程来守灵的么?把灵堂留给她,让她守。”
……
一连四五日,芸熙都和如雪守在灵堂,灵堂内肃穆庄严,来凭吊的人来来往往,哭声时高时低真假难辨,可这些似乎都不能影响到芸熙分毫。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巨大的棺椁,默默观察每一个来凭吊进出的人,分析着所有的可能性。
几日下来,不吃不睡,水米未进的芸熙脸色灰白形销骨立,眼睛布满血丝却依旧明亮有力。
第六日深夜,京城又下起了小雨。临近初冬的京城,雨滴落在枯叶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灵堂内生起了火盆,雪花炭烧的通红烤的人脸颊滚烫发干。芸熙跪在蒲团垫上小声说道:“如雪,明日便要下葬了,你可有什么发现?”
如雪黯然摇头:“这几日乱哄哄的每日人来人往,并未有什么异常。”
芸熙拿起银钩,胡乱拨着炭盆里的炭心中烦闷不已,“罢了,待回府之后再想办法吧。”
说完芸熙起身打开了殿门,寒风伴着水汽袭来雾蒙蒙的拍在身上让人仿佛置身冰窖,只是这寒风一吹,倒是吹散了芸熙心头缠绕的烦闷忧虑。
“这雨下了一夜还未停…老天都在替长姐怜惜吧。”芸熙伸手接着天上落下的雨水,神色落寞凄楚,“如雪,长姐是辰时下葬,现在时间还早,你陪我走走吧。”
“格格,我从家拿来了大氅,今日这天太冷了,仔细着了风寒。”
因是逢子佩丧礼,不宜身着带色的衣衫,芸熙为了表示哀思连头上的发钗首饰都一并除去,只留了在闺阁时与子佩姐妹二人同有的白玉兰花簪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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