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大汗,口中不断呓语着,然而即便是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谢福禧却仍不断扑腾着手脚,就像是在与谁做着负隅顽抗,那拼了命的力气,几乎让九爷压制不住。
白胡子的老郎中幽幽地瞥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喃喃道:“烧糊涂了哟。”
九爷一听,眼眶瞬时就红了。
从那天开始,谢福禧便昏迷了五天,整整五天。
这五天内,他的身体时而高烧不断,时而寒冷如冰,那翻来覆去浑身难受的样子,直让九爷揪心。
“劳烦小王爷压住他,草民要为他针灸,散去体内的寒气。”郎中捞起袖子、执起银针。
九爷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使心里头万分不愿看见谢福禧抵触的样子,他仍遵从着郎中的话,将谢福禧的双手双脚束缚住——
毫针的针头细而尖,在郎中的轻轻捻转与提插中,刺入谢福禧身上的穴位中。
“啊——!”
谢福禧的反抗让人猝不及防,他试图翻转身子,尖利地嚎叫着——
在他的梦中,有人压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他们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自己身上,那种火热的又奇异的冰冷中,只让人疼地要命!
“你乖,乖乖的……”九爷的鼻头发酸,他恨不能为谢福禧分去那疼痛,只能不断亲吻着谢福禧发烫发热的嘴唇,试图将身体里所有的能量依此全部传递过去。
谢福禧在这温柔的亲吻中,像是感应到了九爷一般,他渐渐放弃了挣扎,转而有些可怜地小声呜咽道:“九爷,疼……”
这细小到微弱的一声,直击九爷的心房。
“我知道,我知道……”九爷不断嗫喏着,他亲着谢福禧的嘴唇,那滚烫的热意从那唇齿相依的地方传来,一直传递到九爷的眼眶里,他拼命忍着、忍着那热意化成泪水的冲动。
他咬着牙,死死地咬着牙;他眼睛充血,导致视野变幻成一道雾蒙蒙的光景。
这股对小奴才的歉意、感激、感动和心疼,越积越高,越积越多。他无法宣泄,他只能将怜惜转换成别的东西,比如恨意!比如报复!
郎中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瞧着小王爷对一个奴才异样的举动还泰然自若、了然于胸。他捻起那最后一根毫针,叮嘱道:“这最后一针扎的穴位疼痛异常,劳烦小王爷擒牢了。”
九爷默然地点点头,压制住谢福禧手脚的力量又添了些许。
这一针下去,果真,原本安静下来的小奴才又翻来覆去滚着,嘴里呓语的全是胡话。
九爷的眸子中迸着火,他狠狠咬着牙,仿若恨不得将生肉咬碎的狠戾!
——御池威!御池威!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自己哪怕受再多伤,身为胞弟便也忍了!可为什么御池威还不肯放手!非要屡屡试探他的底线!非要逼他入绝境!
看着谢福禧痛不欲生至今未醒的虚弱样子,他心中的暴戾和嗜血成倍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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