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煜身形一拧,险险避开,如飞燕腾身一跃,躲过对方的第二剑。剑招凌厉变幻,他赤手空拳,渐渐有点吃力。
“拔剑!”顾离亭招招紧逼。
“用不着。”玄煜堪堪躲过。
妙衣瞪大了眼,已看不清人影。忽觉一道劲风扑面,淡影飞身掠过,只听“铮——”的一声,顾离亭的剑竟然脱手飞入假山的岩石之中,没入一尺。
她这才看清羿攸芒手握长鞭站在不远处。
“攸芒,你拦着我干什么?这个人分明未将我等放在眼里!”顾离亭说话的时候微红的双眼一直盯着玄煜,“你害得少宫主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那东西还在她的身体里?!你已经害了她一次,难道还想害她第二次?!”
“我知道。”玄煜平静地道,“我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还……”
“离亭,我有话跟你说。”羿攸芒打断了顾离亭的话,递了个眼色给他。
顾离亭踌躇了一下,咬着牙瞪了玄煜一眼,跟着羿攸芒往客居的厢房走去。
玄煜转过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妙衣,走到近前紧紧搂住了她,在她耳边沉沉地道:“相信我,那种伤害不会再发生了。”
妙衣越发云里雾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他们都知道发生过什么,只有她不知道。
第30章 同床异梦
“小衣。”叩门声一直不断,门外的人很执着的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小衣,你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妙衣忍无可忍,“哗”地拉开门,瞪着门口那个清俊飘逸现在却有点低声下气的人,火发不出来了,只剩下无力的内心挣扎。
“你想说什么?你事先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其实哪儿也没去,你、你早就向他投诚了!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却陷害我!把我往火坑里推!”她眼圈一红,眼泪夺眶而出。
“小衣,”羿攸芒进屋来,拉着她坐下,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思梵很可怜,你应该为他想想,他还那么小,没有父亲怎么行?”
“父亲?有他这么当父亲的吗?他若真有一点责任心,四年前为什么要抛弃我和思梵?”妙衣冷笑。
“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他很爱你,你甚至想不到他有多爱你。”羿攸芒侧过脸,看向窗外昏暗的景色目光有些恍惚。
妙衣张口结舌的看着他,这种隐藏着淡淡伤感的语气,令她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四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你知道的对吗?我虽然没有丝毫印象,但是我有权知道啊。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失忆?”她有些着急。
羿攸芒转过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因为你说过,你爱的人只有玄煜。”
妙衣瞪大眼:“你、你确定我说过那句话?你确定我当时说的不是‘我最讨厌的人只有玄煜’之类的?”这怎么听也不像是她说的啊,她当时是鬼迷心窍了吗?
妙衣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她认识的人哪一个不比他强?谪仙似的羿攸芒自不必说;就连禹珩那么骄傲冷漠的人也会每隔几个月去云县看她一回,虽然见了面没有太多的话,更多时候只是他在一旁静静地看她忙茶楼的事,或者坐在江边听她同渔民说笑对唱,或者陪着她在云县大大小小的地摊上挑东西。
但是她明白,他是真心对她好。从前在齐王府的事,能记住的已经不多了,但都是温暖的,尽管那时的他倨傲且任性。
“小衣,”手忽然被握住,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人,他温柔的目光中有一抹淡淡的孤寂挥之不去。“思梵需要一个父亲,而玄煜就是唯一人选。你安心在府上住下,我得先回幽冥宫处理一些事物。你若是想回去,玄煜会陪着你。”
“我不!好你个羿攸芒,你刚把我推下火坑呢,就想自己撒丫子跑了?!”妙衣指着他,愤愤地道。
羿攸芒笑看着她,站起身道:“行了,你就是嘴硬心软。这里也有咱们的人,若有事会及时告知你。我走了。保重。”
“等等!”妙衣叫住走到门口的人,“都这么晚了,为何不等到明早再动身?何必这么急。”
羿攸芒云淡风轻地一笑,如一朵清韵芍药徐徐绽放,声音温柔轻快:“老爷子那边还等着拷问我呢,我是怕他着急。”见她起身,又道,“你歇着吧,不用送我了。”
妙衣还是坚持送他到了府门口,看着一人一马消失在昏暗飘渺的暮色中,独自怔忡地站立了许久。
孟春的夜晚,空气清凉,夹杂着一丝湿润的寒意。一弯残月挂在天上,比她看起来还凄惨。
什么是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什么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呸!全是TMD的狗屁!
鲤鱼就是鲤鱼,跳了龙门本质上还是只鱼,哪能说变龙就变龙的?就是变成龙,也是一只骨子里是鱼的龙。挤在龙群里,也是最畏缩最渺小的。
鱼们都羡慕那只变成龙的鲤鱼,把它奉为鱼类的模范精英。但是没有谁去问问它:你现在快乐吗?
恐怕它还是希望,变回成从前的模样。不用伪装自己多厉害多坚强、多么能够融入龙的世界;不用为自己的心,穿上一件叫自卑的外壳。
她知道,自己连那只鱼都不如。起码鱼在龙门前还能选择跳还是不跳,而她的命运以何种轨迹运转,全由不得她。
她在门前的台阶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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