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人头攒动。
这条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狭窄巷子,此刻前面和后面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但他们只是远远站着,不得前进一步。
因为在巷子的两头,正被鹰爪门的弟子守着。
他们统一穿着黑衣黑裤黑鞋,袖子边上绣着云纹,露出的手腕上则绑着黑色的布带。
一个个眼神阴冷,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他们肩并肩站着,形成人墙,将别人堵在外面。
而在里头,则是四个穿长衫长袍的人,年岁不等,神色各异。
“王老师,怎么说?”
说话的是鹰爪门的大师兄,杨正。
他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瘦高,脸同身子一样瘦,不带多余的赘肉,一对招风耳,同他那双长手一样招人注目。
津门的人都知道,他是奕亲王的爱将,手底下领着一队人,专为大内做些差事,雷森便是他手底下的一员,既是战场之上的袍泽,也是师门里的手足。
在这个年纪他的武功便已成了气候,往后还有近二十年的威风等着他。
被叫王老师的老头子从地上起身,将眼镜拿在袖子上擦了擦,语气平淡。
“是个高手,每个人都是一箭射中要害,绝不拖泥带水。
用的弓在九力以上,这样的劲道,这样的准头,十三省也找不出几个。”
“津门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高手?”杨正瞪大眼睛。
那老头子淡然道:“津门九条河,沿着河来的哪个不是过江龙?而且,雷森做人太狠,从不留余地。他不给别人留余地,别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杨正背着手,却是脸色突然一凛,“王老师,有样事情你说错了。”
“哦?”老头子脸色如常。
杨正走上前去,将雷森的眼睛轻轻盖上,“我师弟,不是一箭死的,他受了两箭,一箭伤在了脸上。”
老头瞳孔往旁边一转,“确实,是我看花了。”
“王老师,我的意思是,这一箭是伤在了鹰爪门的脸面上!”
杨正目光如炬。
……
“上好的火器!就是欧罗巴那边我也未曾看见过!”
“所以我说,它是值二十根黄条子的玩意儿。”
王守正扶了扶西洋镜,“从我这里出去的玩意儿,从未有人找我退货,挑我的理儿。”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戴着圆框墨镜,穿着马褂,头戴一顶绸缎小帽,手上还有两个玉扳指,一个红的,一个绿的。
他正拿着王守正递过去的柯尔特手枪不住把玩,眼里满是欣喜。
在王守正轻咳了两声以后,他才抬起头来,冲王守正说道:“这样的家伙,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能搞个几百把?”
“还有三万发子弹。”王守正比出三根手指。
“好玩意,确实是好玩意儿。”
年轻人不住点头,一双眼睛在镜片后滴溜溜地转,打量着王守正,“这位先生,看着脸生,之前没在津门走动?”
王守正点头,“在租界,跟那些鬼佬做生意,打交道,沪上太挤,所以到津门逛逛,顺便找找买家。”
“什么时候能交货?”年轻人问道。
王守正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月。”
“要这么久?”
“不久了,少爷。”
王守正掰着手指,“这东西不是烟土,也不是小孩妇女,不能在明面上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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