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屋外寒风忽起,吹动殿中纱幔翻飞,寝殿里,玉枕侧着身子躺在地上,锦绣被褥被揉成一团乱麻堆在另一边的角落里。
纱幔轻扬,此时,床榻上没了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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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装点窗棂,魔界的冷风呼啸着窜入屋子,八仙桌上的油灯被风吹得晃了晃,将里头的人影拉得极长。
白宁试图蜷缩在角落里,守着小小的一方天地,好像只有呆在不被烛火察觉到的这里,悲伤才敢肆无忌惮的蔓延。
她蜷着身子,置身一片黑暗里,脑海里缓慢放映的,是白日里容渊平静的神情:“算是……帝君的宠妃吧。”
轻轻浅浅的语调,听着漫不经心。
可她却仿佛置身冰窟,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宠妃?”
容渊点了头,道:“帝君确然是待她极好,听闻羽姑娘曾是仙门修士,后被宗门歹人欺辱,帝君怜她心底良善却又身世凄苦,这才将她接来此处。”
“聂梵他……爱上了她?”
“这属下便不知了,但是……怎么说呢,羽姑娘,一定是整个魔宫里过的最快乐的那个。”
……
白宁想,也许,是喜欢的吧。
否则长廊边的那一花一树,一灯一墨,都不会有落脚的地方。
那些景致里,带着淡淡的人间的气息,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而如果没有经过他的默许,无论是谁,都没有在这里随心所欲的权利。
——他是有心纵着的。
光是想到这一点,心下便闷得厉害,似乎是没了法力后格外多愁善感,或是近来收到的刺激太多,灵海已然紊乱的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有些难过,而眼泪,却又不知为何怎么都止不住了。
似乎是实在哭了太久,白宁愈发觉得脑袋昏沉,周遭的魔气依旧萦绕着,体内气血翻涌,她不自觉捂着唇咳了几声。
浓重的铁锈味溢出唇齿,拿开手,掌心一片殷红。
白宁垂眸,有些疲惫的蜷缩着身子,沁满血的掌心紧紧捏成拳,鲜血染红了指尖。
恰在此时,忽的又起了一阵风,吹动纱幔飞扬,烛光明灭的屋子里,隐约现出一个人影。
聂梵穿过纱幔,自他的角度看去,软榻上,少女紧紧蜷着身子,面色苍白,满脸泪痕,掌心的血沾湿了一旁的被褥,有那一么一瞬间,她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娃娃。
凡人聂梵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聂梵心下泛起不合时宜的钝痛,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尖锐的懊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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