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血在十一少那?言水宫诧异。
竟不在你那?末雪空狐疑。
活血?慕奈兰?凤倾泠不明不白。
言水宫立刻俯身末雪空耳旁低语,得到允许后对凤倾泠道:“十一少不知何时归来,眼下事情紧迫,不知凤姑娘可否赠些活血?”
凤倾泠瞅了眼床上挂着淡淡浅笑的人,一口回绝了言水宫,“我不知活血是何物,也不知他放在哪。”扶挽音既然知道慕奈兰有活血,若要早就拿了,她不相信此人会如此客气等慕奈兰回来再去索要。
那么他不拿,必有原因。
言水宫还要再行争取,末雪空示意他作罢,隐觉影碎诗今天的突然现身将可能影响计划,三人坐等扶挽音开口,扶挽音不疾不徐闭着眼,今日之前,他尚能掌握影碎诗要走的每一步,但今日影碎诗的眼神令他想起了当时在乱花山庄慕奈兰挑衅影碎诗的那一幕,虽然幽冥界与妖界的一战在意料之中,但他仍惊讶于影碎诗的速度,妖界羽翼已丰,因长劫绝不会去犯乱花山庄,甚至暂时不会有动魔界的念头,那么首当其冲的只能是令影碎诗恨之入骨的慕奈兰,仅是今日他高调现身幽冥界欲杀凤倾泠就足以证明他的决心,这几日幽冥界必有大难,最惊险的是,慕奈兰归期不明。
白纱重重起落,凤隐殿空寂无声,扶挽音终于睁开眼,他的声音很轻软,有气无力,丢进凤倾泠与言水宫耳里却如惊雷。
“明日对外宣布婚礼,后天举行大婚,由魔界圣君亲自主持。”
一句话出口三人皆惊,末雪空惊的是计划的速度,言水宫惊的是这是否在梦里,凤倾泠惊的则是他语气的果决与冷静,她惊讶的看着扶挽音,用尽全部的认真想在他眼里找寻一丝无奈与歉疚,却更加可悲的发现他眼瞳倒映出的只有她的不甘心。
“可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心存侥幸自取其辱去期待,凤倾泠垂眸轻笑,笑自己愚蠢。
她神情悲凉,言水宫心里很不好受,逼自己不去看她,道:“幽冥界与魔界纵无深仇大恨,但数千年不曾交好,明眼人都知道这场婚礼藏着猫腻,妖皇又岂会轻信?”
“若在下未记错,这个问题在下已回答过言水宫主,相信大师兄也曾与言水宫主解释过,这场婚礼,无关你们任何人,言水宫主只需配合,其余不必多问。”扶挽音眼睛都没睁开,沐浴过后青丝尽散,这么半遮住玉容竟有几丝邪魅,言水宫当即闭口不再问,不知是否因为扶挽音这一身紫色华服透出的妖异之息,元气尚未复原的他像是被慕奈兰附了身,声羝鋈缥恚对谧闲渫獾氖直郯兹缡チ钜斓氖牵颜庖簧碜戏┏隽肆街秩烁窠岷系母芯酰盗钊朔呀猓娜缪薰恚吖笏粕竦o,是慕奈兰,也是他自己。
“后天大婚,你是否已有把握?”末雪空丝毫没有要解答言水宫疑惑的意思,事关长劫,他怎会与外人轻易透漏。
扶挽音慢慢起身下了床,他推开凤隐殿窗口,殿外桃香迫不及待拥进,飘进他衣领内,藏进他的发间,只见他侧颜温和细腻,蓝玲珑之光与身上的奢华紫服交织出妖冶绝艳的圣洁,远远看去眉目仿若一副朦胧的画。
“幽冥半隐出嫁,魔界玄子娶妻,三界六道无人不关注,想来极快就能传入南墓皇朝。”扶挽音看向末雪空,末雪空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两人眼神相互传达不为人知的秘密,当中古怪凤倾泠纵然不知,也已留了神,不得不怀疑这场婚礼恐与长劫息息相关。
碍于末雪空在场,言水宫再多的疑惑也憋在了肚子里,临走前两人把扶挽音深深的凝视了好一会,似是有话要说,无奈凤倾泠颇不识趣坐着不走,两人只好各自作罢。
命朱砂隐带末雪空去清风殿带走清风错,凤倾泠倒了杯茶,对扶挽音做了个请的姿势,十分耐心等他喝了口茶才说话:“我有几件事要问你,暮梓枫既然是掌管三界六道外的神女,为何妖皇还能号令那些力量?”
扶挽音双手靠在桌沿上,轻轻吐了口气,不紧不慢说:“神女是那个世界的掌管者,没有她的允许,那些生灵都不敢贸然出来,但她并没有长期生活在那,偌大世界自然需要有人统领,故而那边由一名与神女相较之人掌管。”
没有暮梓枫的允许那些生灵不敢出来,只是不敢,而非不能,想来扶挽音所说的关键就在那位能与暮梓枫相较的掌管者身上,影碎诗倒是好本事,凤倾泠很快扯开话题,神色也严肃了不少,隐隐透着丝丝警告之意:“我不问你婚礼的真正目的,也绝不会干涉其中,但我要提醒你,言水宫之所以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是因为末雪空的指令也是因为凤想兮三个字,你要如何利用他已达目的我无权过问,但我要你最终……适可而止。”
她的警觉性很高,恐怕是知道言水宫手里有长劫的那时起就已心存怀疑,只是无从得知长劫的秘密罢了,扶挽音微微一笑,并不表态,凤倾泠点到即止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语气自然缓和了不少,“慕走了很多天,你有办法知道他在哪?”
“凤姑娘要去寻十一少?”扶挽音笑意吟吟,起身出了殿站在桃花树下,紫色华服随之长长拖地,他抬手笑看袖边压了金线的袖样,似想起了数日不见的那个人,“在下所赠的仙木只能助十一少避开一些赃物,并不能联系到他。”
也许是他身着慕奈兰衣服的缘故,凤倾泠望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失神,不留意险些走近,忙隔着五六步距离站定,揉了揉疲惫的眼角,避开赃物?难道慕奈兰真的在地狱?那为何找不到?
凤隐殿外没有掌灯,桃花林深墨一片,但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也逃不过扶挽音额前的蓝玲珑,“凤姑娘可是思念十一少了?”
他冷不防开口,语气轻描淡写无比随意,凤倾泠蓦地一愣,借着蓝玲珑之光清晰触碰到了他的神色,还是那般风轻云淡,仿佛万物皆与其无关。
心顿时有莫名疼楚,似是提醒着她过往与未来的一切,凤倾泠退后了一步,真诚的笑了,“是,我很想念他,很想看见他。”
黑暗遮住两人之间所有景色,彼此的神情却在蓝玲珑的照耀下无处逃避,他们面对而立,相视无言。
他蕴着朦胧的苍白容颜于她而言万里不及。
她如琉璃落雪之华于他早已似流光飞去。
扶挽音放开捻在手心的桃枝,紫服迎风而起,与她擦身而过时,他道:“地狱十八层布有幻术,若凤姑娘短时之内无法攻破,恐难见真实面目,改日再与凤姑娘道谢,明日在下派人来接千叶,告辞。”
在黑夜里惹乱了一株株桃花后,他的脚步声静的几乎令凤倾泠听不到,只知道他走了,在身后越来越远。
曼珠沙华开遍的妖冶魅惑之地,怎留的住九重天宫的上仙?
不该,也不会。
扶挽音连夜回了玉茫山,途中却并不赶,自他踏出幽冥结界那一刻,十多名等候已久的暗士立即现身,将紫京的情况详细汇报,并捎来一封董格的亲笔信。
如今改头换面的勒王深得皇帝的信任,不仅在皇宫有单独的居所,更特许自由出入任何地方,皇帝时常带其参于与朝廷大臣的政事讨论,对其似乎并无戒心,且据消息,皇帝将派人远赴沧临为其建筑豪华府邸与占星台,命其任大祭司一职,赴沧临为紫京江山观前景。
“沧临……”残音楼内,摇曳不停的烛火映亮扶挽音苍白的容颜,眉宇间似有一丝苍凉,暗士见此主动讲解道:“二十年前沧临是一个并不大的国家,如今已……”
扶挽音把手一抬示意不必多说,拆开信,他道:“勒王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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