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男人闻言,向旁退开一步。
廊前灯笼静静悬垂,晕出柔和暖光。
那人立在庭前树下,一袭鸦青色云纹锦袍,腰系玉璧皮革蹀躞带,乌发以镂空银冠高高束起,光影斜映,浓淡分明,越发衬得五官深邃,俊美如天边月。
姜槐转身要走。
孟确手掌扶住她的后腰,侧首温柔地笑:“不是一直想拜会新邻居吗?进去坐坐。”
厅堂里,三人对坐,茶香袅袅。
孟确开口:“公子看着面善,好似在哪见过。”
语气轻快和煦,仿佛街头偶遇旧人。
叶珣注视着他,道:“祝东风里,有过一面之缘。”
姜槐放在腿上的手指卷了卷。
这人何时去的祝东风,她怎么不知道。
那晚短暂相见,他不像从前的他,猫不像从前的猫,仿佛一场无痕幻象。时日渐过,姜槐也几乎以为那就是幻象。
只是好奇心害人,早知新邻居是他,宁愿那深夜亮起的灯火是闹鬼。
鬼比他可亲。
孟确恍然:“想起来了,您是与屈大人一同来的吧。想不到如今我们竟做了邻居,真是有缘。”
“确实有缘。本该叶某主动拜访,然近日事忙,无暇分身,实在失礼。”
叶珣扫了姜槐一眼,幽幽道:“二位是……夫妻?”
孟确笑了笑,手往旁一搭,手掌包握住姜槐纤细的手:“是家人。”又补充,“特别亲的那种。”
叶珣慢慢皱起眉,目光落在二人交叠的双手上,看她就这么自然、平静地被另一个男人握着,仿佛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经历过千百次。
“特别亲的家人?兄妹吗?可二位看着并不相像。”
孟确手握得更紧些,狭长的眼尾勾着笑:
“亲父子尚且会为利益反目成仇、刀刃相向,可见血脉亲缘并不可靠。我与阿槐虽非血亲,亦是要一直相依相伴的。”
相依相伴。
叶珣在喉间狠狠碾磨这四个字,酸涩的滋味刺得他喉咙发紧。
孟确握得太用力,姜槐忍不住抽了抽手,却纹丝不动。
她的手除了感受到孟确掌心的烫,似乎被另一处投来的热力灼烧着,让她手心渗出细汗。
她微微凝起眉,侧目看向孟确,觉得他今日尤其古怪,虽然二人平日里并不设防,也不至于在陌生人面前亲密至此。
叶珣对孟确来说只是陌生人。
她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被叶珣尽收眼底,叶珣道:
“既非夫妻,又无血缘,怎知不会有散的一天。有些小娘子最擅长虚与委蛇,讨巧卖乖,再趁你不备,一走了之。”
姜槐自进门后,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怎么看叶珣。听到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终于正眼瞧他了,却是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视线相触,叶珣反而笑了。
笑容明朗,眼眸灿烂如星。
姜槐蹙眉。
有病吧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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