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赛的臣子和将领们众说纷纭。目前四面对峙,虽然皆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不管哪一方动了心思,对伊赛来说都是大难。不管重点将兵力置于何处,都有道理。
拉曼道:“大王爷,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此时因着是在人前,所以拉曼叫钟离准的官称。
钟离准点了点头:“请讲。”
拉曼道:“此时萨顿、金淦、术竺尔虽都看似志在必得,却未见得不心虚。他们都只是不想错失了机会,将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所以才争相陈兵伊赛。□□如若想对伊赛动手,早就动手了,所以□□的军队只是对我们的一个敲打。而剩余的三方,只要有一方退兵,另外两方定然心虚,此势便不攻自破。三方之中,属萨顿最为强大,可是重点防御的却应是金淦和术竺尔。萨顿虽然强大,却是忌惮猎人的猛虎。伊赛和萨顿比金淦和术竺尔踏入文明社会要早许多年头,所以如若有哪一方会贸然首先开战,绝不会是萨顿。而我们如果要逼其中一方退兵,最好的选择,却是萨顿。萨顿与金淦、术竺尔相比,自然更是深谙兵法,就是因为深谙兵法,才会栽在兵法上。”
众人皆细细思索拉曼这一席话。他的话既是可信又是不可信,都是基于同一个原因,他是萨顿人。
午饭的时候,阿米拉霍然起身,问道:“是不是……要和萨顿交战了?”
钟离准放下碗筷,“为护伊赛周全,我们都会尽力阻止这一仗打起来。”
“那……如果阻止不了……”阿米拉难掩声音当中的颤抖。
钟离准淡道:“如若阻止不了,也不得不开战。”
拉曼接了一句:“而且……不能打败仗。”
“大哥先不要下令开战,我去劝哥哥退兵。”阿米拉斩钉截铁。
钟离凝握住阿米拉的手劝道:“战场上刀剑无眼。”
阿米拉强掩住自己浑身的颤抖,强颜笑道:“阿姐,咱们大漠上的女子也与男子一样敢作敢当,两军阵前,又有何惧?”
钟离凝长舒一口气,“好样的,这……的确是我们大漠的女子当有的作风!”语气中既是欣慰,又是忧虑。
吃过饭之后,阿米拉和钟离冰便陪钟离凝出去走走。钟离凝如今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已经能时时感觉到胎动。
钟离凝戏谑着对阿米拉说:“以后他出生了,叫你小舅母啊!”
阿米拉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是红了脸。
钟离冰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嫁都嫁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钟离准看向门外,对拉曼道:“她们走远了,你要说什么?”
拉曼看着走远的三个身影,不禁叹服。方才他朝钟离准使了个眼色,钟离准又朝钟离凝使了个颜色,钟离凝便拉着钟离冰和阿米拉出去了。然后,堂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你是不是想……利用阿米拉?”钟离准猜不出拉曼的计谋,却猜出了拉曼的心思。
“是。”拉曼点了点头。
“有何计策?”钟离准顺势问。
拉曼道:“阿米拉出面去劝说萨顿退兵的时候,就是我们逼萨顿退兵最好的时机。阿米拉的出现会令萨顿军心动荡,就在这时候,如果我们能制造倾巢出动的假象,不怕不能将他们逼退。我们彼此都知道,伊赛的兵力强于萨顿,萨顿之所以敢出兵,是因为现在是四面对峙之势。便是术竺尔和金淦收到消息,发兵出击,可我们的主要兵力都在热托边境,他们根本就攻不破这个防线。反过来萨顿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你真是萨顿人吗?”钟离准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拉曼。
拉曼打趣道:“我要不是萨顿人,怎想得出这样的计谋?”
钟离准不禁叹道:“此乃伊赛之幸。现在和我舅舅掌政的时期一样啊,都有一个外族的驸马愿意为了伊赛肝脑涂地。可有你在,更是百姓之幸。”
拉曼道:“希望能和你们一起看到天下太平的那一日。”
钟离准若有所思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六月二十,此时距离钟离冼离开扎托已有十日,四面对峙之势也大约是十日了。
这一日,阿米拉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出现在了伊赛、萨顿两军阵前。
萨顿的将领见是三公主前来,竟只带了那么一点护卫,一时间心中复杂万分。一方面担心公主的安危,一方面对伊赛倍感愤怒,另一方面又怕有负大汗所托。
阿米拉学着传说当中一国之后的语气厉声道:“见了本妃,为何还不行礼?”
将军愣了一下,扶肩跪地:“末将参见三公主。”
将士们都随之行礼:“参见三公主。”
“放肆!”阿米拉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们,“本妃如今已嫁与伊赛大汗,上下当称一声’大妃’,‘三公主’都是以前的称呼了,各位莫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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