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瞎说吧你?她姓白,那一窝子都姓窦。怎么会捧她?要捧也得找个姓白的捧啊。”
满自由:“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听哥们儿从头说来。白凌云的爹白景林就是会计窦凤礼的姑父!”
“我操,姑表亲呐?”
赵国伟:“不光姑表亲。让碎嘴子慢慢跟你说。”
元朝辉:“白凌云和窦凤学处对象呢。”
华子:“不对呀。查公安跟我介绍说,白队长二十八岁没对象,姑娘不姑娘,娘们儿不娘们儿。”
满自由:“她跟窦凤学,那是他爹白景林安排的。你们记着,白凌云但凡有一点出息,窦凤学就得被甩进蘑菇崴子里去。”
华子问:“白景林是干啥的?”
满自由:“听说原来在咱前进大队当过书记。现在是公社革委会贫农代表。蘑菇崴子屯儿这堆窦,这些王,就是白景林当书记的时候招进来的。不过,窦凤山那仨儿子,窦保成、窦保得、窦保住都不会说话、不会来事儿。最不招白景林和王家人待见,所以白凌云才敢批斗他。”
华子又问:“这里怎么还有姓王的呀?”
满自由:“那是窦凤礼的姐夫。就是生产队的大老板子王子生。那天赶着骡车送你过来的饲养员王三刀就是王子生的亲哥。大队书记李耀晨是白景林连襟的儿子。”
“他妈的,这是圈亲戚。比大马路都乱乎。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往死里整!”
不管白凌云怎么威胁,华子必须把大队一把手儿拿下摆平。大打靠公安,小打还得靠村官。
虽然李耀晨和白凌云也有亲戚关系,但是从刘安的嘴里,从白凌云的嘴里,听话音儿,两个人绝不对付。
白凌云嚣张跋扈也就罢了,蘑菇崴子一个小队还养了那么多屯大爷。华子暗想,不惹我也就罢了,真要因为一本书整治我,那就对不起,哥们得好好过一过手瘾了。
他悄悄揣起师姑给他的全部生活费一百六十块钱去了李耀晨家。
两个人坐在热炕头聊了一些家常,华子给李耀晨使了个眼色说:“李书记,华子有点公事儿想跟你说。”
李耀晨:“哦,公事儿啊。清华,你和你妈都到西屋去。我们说完公事你们再进来。”
华子掏出十六张“大团结”,就是当时的十元票人民币。悄悄塞给李耀晨说:“当时大队出车帮华子搬东西。我还欠机耕队十六块油钱,都在这儿呢。麻烦你交给刘安同志。明天让他给我出个十六块钱的收据,我就不去大队机耕队了。”
李耀晨心里激动得怦怦跳,满口答应:“对对,十六块油钱。明天晚上我就让他把收据给你带回来。”
李耀晨收起钱,招呼李清华过来倒茶:“华子,你这孩子在哪都能有出息。我听说你拉回六箱子医学书?”
华子:“听我师姑说,我家是祖传中医,到我这已经是第四代了。积累的医书医方当然不少。好在医书不是封资修,都留下来了。城里没啥亲人了,就一个我爷爷的徒弟,我师姑给我看管那些破烂房子。这些书长期放在空房子里,虫嗑鼠咬受潮,都很麻烦。”
李清华:“你搬家回来那天,白凌云去你们集体户了?”
华子:“大场院的事儿你也知道啊。要检查我的东西,也没查成。”
李耀晨:“那不胡闹么?一个小队长有什么权利检查人家私人物品?”
李清华:“上蹿下跳,一心往上爬,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华子站起身:“书记,清华姐,我还得回去做饭。集体户今天我值班。”
华子搬完家,生产队的苞米已经扒完了。黄灿灿像小山一样横亘在大场院里。这既是整个蘑菇崴子屯儿的主要口粮,也是生产队的主要收入来源。
不过华子从初来乍到,加上年纪小,根本不管生产队能赚多少钱,收入来源在哪里。在他看来这金灿灿的苞米就是香喷喷甜丝丝的贴饼子。
这个时候的主要农活儿就是给苞米脱粒,存粮入库。
存粮入库,就是把生产队一年的用粮要先存起来。然后送公粮,送完公粮才能按各家各户各个劳动力分口粮,进行产值分红。也就是分钱……
生产队存粮,当然不如分的口粮干净成色好。但要比公粮的质量好。
这种存粮首先要存放在生产队院子里的两个圆形柳条囤子里,等到春天晒干了才能正式收进仓库。
生产队的存粮大致可分为三种,第一是种子,这种存粮必须经过精心挑选,谨慎保存。其次就是牛马牲畜的饲料,有苞米也有黄豆。还有就是备荒粮,是准备留着口粮不够吃的人家渡饥荒。其实就是队干部私粮,不是干部私吞就是拿去送礼了。
社员们起早给苞米脱粒,吃完早饭分成三组。一组劳动力弱包括女社员在场院扬场装包,打扫现场。一组跟着马车运输,把粮食包从场院运进生产队大院。第三组是米永刚率领的主劳力,都是身强力壮的棒劳力。他们要卸车,扛麻袋座囤。就是把装进麻袋的苞米粒子用大车拉进生产队大院,然后靠人把麻袋里的苞米粒子扛上囤顶装进去。
华子还是头一次要扛麻袋,就问米永刚:“大爷,扛麻袋有什么要领么?”
米永刚:“新旧麻袋不一样。新麻袋扎上口一百八左右,旧麻袋就能装二百斤。谷子豆子更沉。扛上肩膀开步得试试能不能抬起腿。感觉抬腿费劲就千万别上跳板,容易压坏了。呈干巴强能压吐血。”
赵国伟:“华子,你岁数还小。先别抻量这玩意儿,你去抬肩,我来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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