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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灵宝城别处相比,当归巷要显得平静太多。
自那日苏无恙入了秘境,灵宝城生变,牛叔便按照苏无恙临走时的吩咐,和其他街坊守住了巷道的出入口,不允许他人进入。
之后,瘟疫席卷整个灵宝城,当归巷却仿佛被瘟疫遗忘了一般,始终安然无恙。
当然,牛叔等人自是知道,这定然和苏无恙有关。
这些日子,张宝藏已不再到医馆坐诊,而是把坐诊的地方支在了当归巷不远处。
傍晚时分,张宝藏收了摊子,略显颓然地走回了当归巷内。
牛叔守在巷子口,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问道:“张小哥,怎么了,今天又有许多人前来问诊吗?”
“要是这样反而还好了。”
张宝藏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前日起,来看病的人便渐渐少了。我却知道,不是患病的人少了,是有的死了,有的看得起病也买不到药,有的便干脆家中死绝,任自己去死了!”
张宝藏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医盒:“我还是太差劲了,我救不了他们,小花、李伯、蔡姨,他们都死了,他们本都不该死了。”
他这自来熟的性子,总是容易和病患混熟,但这一次,却似乎并非好事。
放在平日,以张宝藏的性格早就嚎啕大哭。
但今日,他却只是无比茫然地看着前方。
“老头子说,‘药医不死病’。但到底什么才是不死的病,什么才是该死的病呢?”
张宝藏喃喃自语。
“张小……宝藏。”
牛叔见他这幅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生在世,总有力所未逮,你已经尽力了。”
说罢,牛叔便转身离开,让张宝藏静静消化那莫大的压力。
“师父,我该怎么办啊。”
张宝藏仰头望天,眼泪无声落地。
这一切,对一个方才束发的少年来说,似乎太过沉重了。
“你们想做什么?!这里外人不得进入!”
一声惊怒的吼声传来,是牛叔的声音。
巷尾处,牛叔与几个当归巷街坊汉子们站在一处,手持钢叉,怒视着眼前的数十人。
张宝藏认得这些人,多是一帮孑然一身的破落户,有的或是家人都死尽了,为了活命跟这群人混在了一起。
这帮人亡命灵宝,到处抢药杀人,手底下已经有了不少人命。
这些时日,灵宝城乱作一团,便是县衙也无暇整治他们。
张宝藏心里一急,急忙向声音的来处赶去。
“张小哥,你别过去。”
张宝藏转头望去,苏无恙的母亲杨氏正好走出了院门,远远看着远处的争吵,目中带着几分了然。
“可是伯母,我得去帮牛叔他们。”
杨氏摇了摇头:“你帮不了他们,觊觎我们当归巷的,绝不仅是这些人而已。你看他们的身后,若是动起手来,一定会有人趁乱打进来的。”
张宝藏这才发现,这波人的后面,隐然还有许多身影藏在暗处,虎视眈眈。
这胖大小子哪里见过这般场面,脸色有些发白,忙问道:“伯母,我们该怎么办?”
这般时候,这个貌似柔弱的妇人却显得异常镇定,犹如当年夫君身陷沙场后那般果决。
“你去找窦县尊,我想办法拖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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