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了轩辕制,轩辕制的回答有些混不吝“二伯,侄儿认为,圣人治天下需要礼,人存于世需要礼,所以礼很重要,但是这不过就是对活人的约束而已。”
轩辕清曛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说过此种大逆不道之言,手中的茶盏差点摔了出去,将茶盏放在桌案上道,“你到是歪理一堆。”
“二伯父,侄儿所言非虚,这礼不就是活着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所用的手段,哪里有错?”轩辕制理直气壮。
轩辕清曛听罢,竟觉得也不无道理,道,“虽然话糙了些,不过倒也不无道理,就算你过关。不过你和闵儿,一个月之内,熟记《礼记》,我会考教。”
原本还庆幸的轩辕制,顿时一脸菜色,又不敢多言,和轩辕闵两个人凑在一起,相互安慰,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轩辕姣不过八岁,便已经熟记四书,论学识倒是比两个同胞兄长都要强。轩辕清曛便问了几个问题,皆对答如流,轩辕清曛点头,颇有些遗憾,“可惜,姣姣是个女儿家,否则也能科考入仕,日后未必逊于男儿。”
被父亲夸赞,轩辕姣很是高兴,趁所有人不注意,傲娇地看了一眼轩辕珏。
可惜,轩辕珏虽然注意到了,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反而让轩辕姣更气闷。
不过半日,轩辕珏就摸清了轩辕姣的脾气,傲娇、倔强、好强的大小姐,若是不能改过来,日后定会吃苦头。
倒是她二伯父,真是个有趣之人,思想虽不古板,然而依旧难以免俗,轩辕珏道,“二伯父此言差矣,商王妻妇好数次带兵上战场,开疆扩土,何处逊于男儿?在我看来,商王武丁的江山,妇好又一半的功劳。女儿家无法出人头地,建功立业,不过是实世所限,若能给女子机会,女儿未必会输于男儿。”
轩辕清曛半晌无言,沉思良久道“软软,你这话虽是不错,但是这世间对于女子的偏见太多,你所设想,亦很难实现。”
轩辕珏道“二伯父所言不假,然事在人为,‘益重青青志,风霜恒不渝。’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若想登峰,需恒心以待。”
“好!好一个益重青青志,风霜恒不渝,哈哈!”轩辕城从书舍外进来,轩辕城和儿子谈完公事,闲来无事便来看看孙儿们的课业,没想到听到了这番意想不到之言。
众小辈起身行礼,轩辕清曛赶紧起来,扶轩辕城坐在正位上。
轩辕城让小辈们都坐下,面容慈爱,问道,“软软可是想要搏一搏?”
轩辕珏义正严词道,“不想!”态度很是决绝。
“这是为何?”轩辕城有些看不懂这小孙女。
轩辕珏心道,小爷功成名就很多年,早就腻烦了,何必自讨苦吃,“软软志不在此,那风霜荆棘路,还是留给别人罢。”
轩辕城来了兴致,更为好奇,“软软志向为何?”
“混吃混喝,逍遥自在。”轩辕珏道。
轩辕清曛这杯茶终究是毁在了轩辕珏兄妹手里,洒了自己一身,将好吃懒做说得如此急理直气壮,也只有轩辕珏能做得出来。
轩辕姣噗嗤一笑,“软软妹妹怎讲好吃懒做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是了,妹妹身子弱,娇养些也是好的。”
轩辕清曛听着轩辕姣的话颇为刺耳,呵道,“轩辕姣,怎可如此说妹妹。”
轩辕珏无所谓道,“二伯父,大姐姐说的也无错,我这般聪慧之人,已是世上难得,若聪明又能干,岂不让普通人没了活路,为了不夺他人活路,我还是闲散些的好。”
“你怎生这般……”轩辕姣瞪大眼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我怎生如何?厚颜无耻?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哪句话不对?”轩辕珏摇着手中的小扇子,慢条斯理,靠在四轮车的椅背,书舍
外的阳光洒在身上,她半眯着眼,似只慵懒的猫。
轩辕清远哪里知晓轩辕珏的想法,甚是心疼,想当然地以为轩辕珏是因身子缺陷,才说出这般丧气话,道“软软,你勿要气馁,爹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怪病,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轩辕珏看他爹一脸悲痛,就知道她爹像差了,真的,她发誓她说的未有半句假话,这辈子就想做个可可爱爱的米虫,谁劝都没用的那种。解释道,“爹,其实……”
“软软,你不必多说,爹都懂,你天资聪慧,几日便将蒙学全部学完,博闻强记鲜有能比,若非身体拖累,我儿何必拘泥于这一方天地。”轩辕清远越说越悲伤。
轩辕珏求助地看向大哥,本以为轩辕萧是理智的,没想到也是一脸沉痛。
倒是轩辕清曛在一旁看热闹起劲儿,轩辕珏向他挑挑眉,眼神交流道,“还不劝劝。”
“无能为力。”轩辕清曛眼神回应,他已经快憋笑死了,自家三弟在外倒是满身的心眼儿,但对亲人一向不设防,否则小时候,他也不能每次捉弄三弟,都让他得手。
轩辕珏才发现,她二伯父就是个腹黑孔雀男,轩辕城夫妻俩的心眼,倒是全都长他身上了。呵,既然他不仁,别怪她手黑。
“祖父,爹,大伯父,勿要忧心。软软今日听闻二伯父所言,发觉很是有理,就是因为女儿身,才能即便不逊色男子,也无出头之日,倒是惋惜。软软想,自己身体孱弱,何必自寻烦恼,即便是拼了一遭,若是成了倒还罢了,若是不成,反倒给自己平添烦恼,何不如一开始便放弃这念头,无欲无求,了此一生,倒也安稳。”
“二弟,你怎能对软软说这些呢!”轩辕清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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