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男人的能力来说,这再平常不过了。我只希望我们一定要干净利落。你行动必须十分迅速。”
“好的。”
“他整整休息了一个冬天。如果他有机会给你也来了下子的话,今后三年,你大概只能在一个拥挤不堪的医院里度过了。没准还得幻想自己是一只鸟或萝卜或别的什么东西。”
“知道。”
“知道什么?”
“我必须行动迅速。放心吧,约翰。”
“他们很可能一块出来。”雨鸟并不理会他,“你应该埋伏在前厅的拐角处,这样他们出来时就不会发现你。我抓那个姑娘时,她的父亲会过来,你就从他后面制服他。”
“当然”“不要把事情搞砸了,唐。”
朱尔斯笑了笑,继续抽着烟。他简洁地说:“不会的。”
箱子装好了。恰莉穿好了大衣和长裤。安迪套上夹克,把拉链拉好,并提起了箱子。他感觉不好,非常不好。他的胃在抽搐。
“你也感觉到了,是吗?”恰莉说。她的小脸灰白而没有表情。
安迪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们该怎么办?”
“我希望这预感是提早到来的。”他说。虽然他心里并不这样想,“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尸她机械地重复道。
她走过来,张开双臂让他来抱。他记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差不多两年了。时间多么奇妙,它使你眼前的孩子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可这变化又有些令人不知所措。
他放下箱子,把她抱起来拥在怀里。她亲了亲他的脸,然后紧紧地抱住他。
“准备好了吗?”他把她放下。
“是的。”恰莉说。她又快哭了,“爸爸,我不会再引火了。
即使我们离开之前他们就到这里来,我也不会再引人了。”
“好的,”他说,“这很好,恰莉,我明白。”
“我爱你,爸爸。”
他点了点头:“我也爱你,孩子。”
安迪走到门口,打开门;屋外强烈的阳光使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他紧眯双眼,一切才又变得清晰。积雪的融化使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他的右边是泰士摩池塘,残留冰块下的蓝色水波令人眼花镣乱。正前方是松树林。穿过松林他隐隐看到远处一个帐篷的绿色棚顶,上面覆盖一冬的积雪终于融化了。
树林寂静无声,可安迪心里更加不安。冬天过后气温转暖时,鸟儿们总是用歌声来迎接清晨。可今天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有树枝上融雪坠落的声音。他发现自己这时异常渴望爷爷能在身边。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想大喊一声“谁在那儿”的欲望,因为这样做只能使恰莉更加害怕。
“看来情况不错。”他说,“如果他们真的会来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在他们前面的。”
“那就好。”她面无表情地答道。
“我们走吧,孩子。”他说。他已经想过无数次我们还能怎么办呢?但别无出路。他再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痛恨那些人。
恰莉穿过屋子,经过洗碗机向他走来。洗碗机里装满已经洗干净的盘子。整个小屋都是他们刚来时的样子,整整齐齐。爷爷看见会高兴的。
安迪搂住恰莉的肩膀,再次拥抱了她。然后他拿起箱子,带着她一起走进清晨灿烂的阳光中。
约翰.雨鸟在一百五十码以外一棵高高的云杉的半腰上。他脚上穿着一双电工靴,用一条电工的腰带把自己紧紧地绑在树干上。当小屋的门打开时,他把一支来福枪稳稳地架在了肩上,镇定而又自信。在他的那只好眼前,一切都显得非常清楚。在他刚失去一只眼时,他的深度感觉经常出现失误。但当他像现在这样注意力高度集中时,他的视力又会恢复到过去的清晰;就好像那只坏眼会暂时复生。
距离并不远。如果枪里是一颗子弹的话,他会毫不困难地射穿那女孩的脖子——但他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要麻烦得多。他的枪里装的是一只浸满药液的飞缥。在这个距离,它很可能落地或偏斜。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天几乎没有什么风。
雨鸟默默地祈祷:“如果这是天神和我祖先的意愿,请引导我的手和眼,让我射中。”
女孩走了出来,旁边是她的父亲——那么也有朱尔斯的活儿干了。通过望远镜看去,那姑娘是个非常明显的目标。她的皮大衣映出一道耀眼的蓝光。雨鸟看到了麦克吉手中的箱子。他意识到他们差点又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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