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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第1页)

“热,一进你客厅又冷死人,本来房子就空旷还搞那么大的冷气帘,你这种人也就是咪宝受得了。”师烨裳掉头离开,步上高耸在夏夜里的阶梯,一边走,一边在裤兜里掏钥匙,掏出来便是层迭有序的一大串,串底吊着汪顾送的一只黄白双色金小鸟。师烨裳走到灯光处它就变得璀璨耀人,师烨裳走到阴暗处它就悄无声息地隐去,开门后,它没随长长的钥匙串回到裤兜里,而是晃晃荡荡地吊在裤兜外,在师烨裳去往厨房的一路上不停撞上藏青色的丝雕花软绸布。

虽然轻轻重重伤了一身,林森柏却并不会因此厌倦生活。凡是美丽而稀有的东西,她都能看在眼里。曾经,师烨裳的背影是她最最迷恋的事物,这会儿再看到,竟发现它比印象中的更板直些,也更轻松些了。

本来就轻飘飘的,这会儿倒像真要成仙了……林森柏对月兴叹,左手自不自觉地就去探摸已经被夹板夹得几近麻木的小腿。死痞子,又骗我,说不会疼原来是会变麻……

师烨裳端着一套茶具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林森柏正在解她腿上的绷带,解不开就俯身去摸倒插身旁在草坪上的园艺剪刀。只见她两手分握剪柄,两臂一合,咔嚓一声下去,几乎连夹板都要被剪断。师烨裳不把自己当回事,自然也不会过分关注别人,林森柏要剪,她明明看见了,却不加阻拦。施施然路过林森柏,将茶具一一摆上石桌,等茶沏好的几十秒里她也不知是在对谁说:“你们的事可把席之沐吓死了。我跟汪顾在餐厅吃饭呢,她一见我们就说你今天挨打了,缝针、断骨头,大概还要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侏罗纪公园都演完了你才来,没戏看啦。”林森柏解完绷带,丢掉夹板,把裤腿放下,在摇篮上由慢及快地摇晃起她那麻木冰凉的小腿,“汪小姐呢?没和你一起过来?”

师烨裳撑着下巴道:“她还要回公司研究怎么对付我,今晚估计就睡那边了。”一时茶泡好,她往一只杯子边丢冰块边倒热茶,凑得凉凉一杯,一手递给林森柏,一手又往自己杯子里倒茶——效率一贯高得令人觉得全无必要,“借你网络用一下,帮我查查金狮的安保部长哪儿去了,我直觉他要坏事。月底开庭,我希望他把责任担下来。”

这不是一个有钱就能只手遮天的年代,两股势力交汇之处最多只能动态平衡。师烨裳自然也有自己的网络,但她长年被人放在手心捧着,难得有用武之地的人际网络难免缺乏坚固和严密,远远不及小奸商的四通八达,面面俱到。当然,她也知道这种事找自己的顶头上司是最好的选择,可文旧颜“捞人”是决不会管死管活的,如果说林森柏下发的名单叫通缉令,那么她下发的名单就只能叫追杀令,所以凡事能不找她,还是不要找她为妙,省得张蕴兮在天堂里还要天天被人追着喊“还我命来”。

“你们有资料的啊,找他家人一抄不就抄出来了吗?”林森柏喝一口铁观音撞冰,舒服地做了个深呼吸,“不过你心慈手软,让你做你也做不出来。得,还是我去办吧。可先说好,钱隶筠的假,你说五天就得给足五天,加双休日,刚好一个礼拜,一天也不准少,不然我跟你拼命。”

师烨裳摇头轻笑,坐在藤椅间,自在地将脚搭上石桌,“要不是连他家人都消失了,我还会来找你个奸商帮忙?咪宝现在是亲丧,丧假合同上写着三天就得给三天,剩两天是我友情附送的缓冲假,加双休日刚好过头七,你以为就你心疼她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找你要人呢,要不谁赔我个总经理来?”林森柏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摸摸自己额顶,又摸摸自己伤腿,仿佛要将喜讯告诉它们。

树上的知了有一阵没一阵地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松散的前半夜很快过去,更松散的后半夜来临之前师烨裳打着哈欠起身要告辞,林森柏哎哎叫住她,“扶我上去啊!你个死没良心的!”

师烨裳知道她这回伤得重,也就不像以往那样跟她拿乔,走到她面前,将身子一低,懒洋洋道:“我不会扶人,扶我那身强体健的老爸都几次扶得他要摔,还是架着你吧,伤残人士。”林森柏心想该会的你不会不该会的你全会,手臂却乖乖搭上师烨裳的肩,一路喊着纤夫号子给师烨裳鼓劲儿,气得师烨裳在心中无数次将她推下楼去。

隔天,也就是六月七日,高考按时开始。

端竹知道钱林二人前夜折腾惨了这会儿睡得正酣,临出门,干脆也不捎声打招呼,只在主卧门上贴了张便签,告诉两人她“已出门,放心”,谁知下到客厅,却发现大门上也贴了张便签,上书“钥匙在车库里,自己挑车,别迟到。路上买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当早餐,祝你考运昌盛。”署名,林,钱。端竹笑了,掏出裤兜里的圆珠笔,在便签上接着写:语文满分一百五。祝你们睡到下午。

说起“语文满分一百五”,端竹只打算在作文上丢几分。郝君裔说语文是所有科目中最容易考砸的一门,端竹深以为然,她的作文相当成问题,抒情散文总写不出别人那种凄凄惨惨戚戚的味道,叙事文干瘪得像条咸鱼,议论文稍微好些,因为在郝君裔的熏陶下,她写出来的东西就算再雷人也是不能被判低分的,否则阅卷老师就有反党反革命反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嫌疑。近年来流行“文体不限”,端竹打算无论遇到什么题目都把它强扭成议论文,争取考它个万里江山一片红。

但说到“祝你们睡到下午”,林森柏和咪宝倒真没令端竹失望,何止睡到下午,她们几乎是一直睡到了傍晚,中间连泡尿都没撒,足可见这之前的一天,她们到底消耗了多少能量,又多么的令人同情,就连一向不为家庭所扰的汪顾都忍不住要望“羊”兴叹:“淘气包和钱总可真够可怜的,得不到家人的祝福也就算了,还要被家人这样野蛮地拆开,要只有一方也好,偏偏双方都是这样,唉,这羊排好嫩啊。”

“不、咳咳、不要做这样不着调、咳咳咳、不着调的总结。”师烨裳被松茸汤呛住,不停咳嗽。

汪顾乐呵呵地给师烨裳递纸,乐呵呵地拍着师烨裳的背,“是很嫩啊。可你不爱吃嫩的,我不得替你唉声叹气一下表示同情和理解吗?既然叹了气,就总要说明理由的吧,下回我一定提醒他们煨得老一点,免得你吃来吃去就只吃骨头边的那一点点。”

师烨裳咳完,吐着虚气地喝了一口酒,平定下喉咙里的痒感,她负气地把刀叉摆回盘里去,淡淡道:“不吃这盘了。”汪顾也说:“不吃这盘了。”说完,她按铃叫来服务生,“请帮我撤了这盘,再上一盘一样的,过熟的。”

服务生依言去办,汪顾把自己这盘里较老的部分切下来,放到师烨裳的盛碟中,转而看着师烨裳膝上的那方桌布道:“一会儿吃完去买双鞋子吧?你脚上那双从我认识你算起也有两年了,就算老皮子舒服,也不能年年穿一样的不是?”

“你今天不用回公司?出成果了?”师烨裳对此不以为意,顾左右而言其他。她讨厌买东西,但凡要往身上添点什么她更倾向量身定做。她的鞋模被张蕴兮发得一世界都是,需要新鞋的话,打个电话就行,反正她喜欢的款式五年如一日,不到突然变了胃口,是大可不用花时间挑三拣四的。

“大概算吧,市场份额暂时只丢了百分之五而已,后期保住战果就行,一群吃干饭的董事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吓得一头冷汗。”汪顾这一段奔忙公事,整个人瘦了一小圈,锲型的下巴变成锥形,横看竖看是一样的尖。对于这种变化,她自己倒谈不上好与不好,只要师烨裳瞧她顺眼就行——只要师烨裳没提意见,那就是顺眼,一旦师烨裳看她不爽了,肯定会想办法熬她的。“今天张蕴然表扬了我半个小时,不过临了告诉我该给股东分红了,是这样的吗?你以前是什么时候分红的?分多少?”张氏是彻头彻尾的私企,只要户里有钱,什么时候分红都不是难事,汪顾只是想确定张蕴然没有讹她,因为一旦决定分红就代表她要往张家注入大笔资金,堪称养虎为患。

师烨裳了解汪顾在想什么,毕竟汪顾骨子里那些防备和警惕有一大半是她硬灌进去的,零五年那会儿汪顾还是个挺逆来顺受的工作狂,时间眨眼就过,现在,汪顾的工作狂还是时不时地发作一下,可逆来顺受是绝对不会了。“年纯利的百分之二十,等分六份,每两个月一次打给张蕴然,经她下发。”

“为什么要分六次?又为什么要经过张蕴然?”汪顾不解,她从没听说过分红还要分六次下发的事。

师烨裳插起汪顾碟子里的一块雕花西红柿,放在自己碟子里碾至稀烂,拌上鹅肝酱和黑鱼子酱,搅合得像便血产物,然后,她取来一把蛋糕勺,边尝边说,“好恶心的感觉……分批发放是为了让他们用力花光,避免他们去搞私下投资。唔,越吃越像臭豆腐……”汪顾让她别吃了,她才不听,就爱全方位立体式地折磨自己,“张家的小姐少爷们能耐不大,社交却是很拿得出手的,他们有那种社交传统,不像内陆,再富也是关起门来偷笑,要么就是在酒桌上拼搏,说话三句不离哥们义气,一对一的时候居多,社交效率太低。张家主宅你没去过,那是老太爷自己盖的,好像是专门盖来大请客的一样,方方面面不考虑自住,而是考虑客用,一楼光卫生间就有十二处,到现在还几乎每星期来几场沙龙。如果一次就将分红足额发放,小一他们难免要想方设法自起炉灶,有那些定期捧场的沙龙客在,你还怕他们成不了事?”

“他们能成事也好啊,张氏就不用养着他们了,省多大一笔钱呢。”汪顾实在受不了地取过师烨裳的碟子,假模假式地喝止:“不许吃了!再吃该吐了。”

师烨裳歪头看她,指指碟子,“还我,不然今晚你还得睡公司。”眨眼,碟子又灰溜溜地回到她面前,幸好此时新的羊排上来了,汪顾这才松一口气,笑眼看着师烨裳泄气地将一碟价格不菲的“臭豆腐”推到一边,悻悻地切起了羊排,“他们成事就意味着不久的将来他们可以攒起来与张氏抗衡,此外,他们手里掌握着大量的张氏股份,要想内部瓦解,外部吞并,岂不易如反掌?你想当阶下囚我可不陪你,我自去飞那高枝。”

“唉哟哟哟,”汪顾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撒娇都撒得那么傲气的人,一时恨不能把师烨裳按在餐桌上法办了,“昨晚又看啥古装片了?说话都变味儿了,金枝欲孽?大明宫词?”

师烨裳脸不变色心不跳,“金瓶梅。”

265 星期六也不得闲

六月二十三日是个星期六,汪顾起了个大早,刷完牙洗完脸就端着咖啡叼着面包坐到电脑前,细细看着财管专员发过来的资料,一点点删掉不值得信赖的内容,准备将前一段以阶段高位清出的股票趁机再抄一部分回来,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组合,能够将资金效用发挥到最大。

在昨晚的睡前“会议”中,师烨裳明确表示了对周子儒老先生修改意见的支持,因为纵观大势,股市不涨不行,端看什么时候涨了。汪顾对此深以为然,因为各项数据都表明今年国内形势比往年都好,加上奥运题材的逐渐炒热,港口运输的次序放开,WTO条款一一落实,大资金被解锁放开,市民们越攒越多却越来越买不起房的消费能力淤积,银行降息降得几乎要对存款收费……不要管什么劳什子的企业效益,光说那些真金白银都能往哪儿去?都去买LV?可这世上不还有像师烨裳这样对LV一毛钱兴趣都没有的人吗?纵观前情,一波3000点浪潮已经大大刺激了市场复苏,几次震荡有益于做实基础,曲线斜率长期平稳,之后只要稍加推手股市就能持续上扬,大庄在前,一轮一轮地落实利好,散户在后一点一点地,填补利空,股市将像龙卷风一样将市民手里的现钱吸纳入腹,之后大庄获利回吐,散户接货后接着往上拱,力道虽小却能带起惯性,这个市场很快会陷入疯狂,虽然总有崩盘的一日,但在崩盘之前是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竖起耳朵听风声就好,汪顾决定,最近新闻当饭不能断,连早间的都得用力听。

“干脆建个基金算了,省得自己看。累死。”汪顾一边对着电脑喃喃自语地喊累,一边傻气地用投资教材上的各种图形比对屏幕上的曲线,倒也不是妄图用这种方法去探究一个非理智市场的涨跌,她只是想再多学一点东西,省得总被董事局里那些满口经济新名词的二世祖糊弄住而已。

九点,师烨裳也起床了,从卧室里出来,她脚步虚浮地迈向楼梯。书房就在主卧正对面,汪顾一听见门响就急忙从屏幕后面偏出头去,“师烨裳,早餐在客厅茶几上放着。”师烨裳一副有听没有到的样子,闷闷声唔一下,继续往楼下飘。汪顾担心她敷衍了事,于是每个几分钟就粗着嗓子大声重复一遍,“师烨裳,吃早餐!”

谁料不一会儿,师烨裳也端着咖啡叼着面包走进书房,无精打采地在汪顾对面坐下,打开属于自己的电脑,从底柜里取出一堆资料,双目无神地翻看着,像要睡着一般机械地活动自己的腮帮子,同时不住将牛角包往嘴里推,“唔唔,唔唔唔……”

汪顾扶额,又好气是又好笑,为了不让师烨裳噎死,她果断地将自己咖啡杯里的凉咖啡与师烨裳杯里的烫咖啡来了个混合,“喝水哇亲爱的,你那么年轻有为,噎死了不值当的。”其实师烨裳的意思也就是“汪顾,咖啡烫,帮我弄凉它”。现在汪顾如她所愿把咖啡弄凉了,她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咕嘟咕嘟两口喝掉杯子里的黑水,她丢了颗薄荷糖到嘴里,舔掉残留在嘴角的牙膏渍,开始与汪顾面对面地讨论起经济形势来——最近两人常常这样,也不谈情说爱,光聊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就外人看来这两人像同事多过像情侣,远不似两颗葱头那么腻腻歪歪。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战地爱情。打仗多,恋爱少。

到了中午,两人按约定时间回到汪家二老处,一进院门,师烨裳便与两只犯了相思病的大狗滚到一处,被扑倒在地恶舔了两遍之后才想起还没跟大半个月没见的汪爸汪妈打招呼,于是急忙起身,拍掉身上草屑,和以往一样,礼貌也不失热情地问了汪家二老安好。

“你们回来就好啦。看把它们给想的,”汪妈妈笑笑站在门边,手里还捏着把大概是用来挖蚯蚓的小铁锨,“前几天都闹绝食了,我好哄歹哄哄得他们吃两顿狗罐头,今天早上就又不肯吃饭。你们回来的正好,给这两个以为自己被遗弃了的小朋友加加餐,汪汪还好些,大熊都瘦得露脊梁骨了。”

师烨裳知道汪家这两位老人是决不缺乏爱心的,所以无论他们养什么都会养出一番生气盎然的景象来。冬天时有一回下大雪,师烨裳亲眼看见他们在深夜的积雪中一人抢救一只,硬是把两只在狗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狗连拖带抱地弄上二楼,又把两只硕大的狗窝搬运到屋檐下摆着,期间师烨裳要帮忙,他们也不让,直催师烨裳回去睡觉,理由还特别冠冕堂皇:你去睡,你不睡它们也不睡,它们不睡我们也睡不好。

这样心性纯真矢志不渝的好人哪里找,偏偏就被汪顾遇上了。师烨裳回想钱林二人的混乱境地,心中不由感慨万千。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界妙就妙在这里。

“大熊,是你不吃饭吗?”汪顾站在汪妈妈身边,食指直直地指着大熊的鼻子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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