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记忆叫路舟雪无从得知他回应了什么,他只觉心口绞痛难忍,越发迫切地想要记起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空白一片,思绪反倒叫那刻骨铭心的疼痛搅得破碎不堪。
路舟雪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原本舒展的眉眼因为不堪忍受而难捱地皱起,突然地,一口赤红的血就吐了出来,喷溅到了萧风灼的衣衫上,紧接着视线就黑了下去。
他摔进了萧风灼怀里,意外地没有在对方身上闻到血腥味,反而有一股露水、桂花和楠竹交织而成的浅淡香气,意识消沉的最后,他似乎听见萧风灼的一声叹息:“到底还是操之过急了……”
操之过急?什么?
等路舟雪再睁开眼睛,他已经被萧风灼从原本的车厢带到了单人车厢,身下躺着的是一张柔软的小床,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可爱的窝,床垫很软,印着卡哇伊的猫猫头,旁边还放了好几个猫抱枕。
路舟雪坐起身,发现头发被解散了,挽发的玉簪不知所踪,身上也被人换了一套酒红色的睡衣,版型很好看,但路舟雪欣赏不了一点。
他从床上下来,帮他更换衣服的人不在,但想来不会是别人,路舟雪脑海中浮现青年那张俏皮的脸,他看了看周围的陈设,有很明显的居住痕迹,应该是萧风灼的老窝。
路舟雪四下看了一圈,这是车厢的其中一节,空间不大,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放着小猫摆件的床头柜,车厢内光线昏黄,床单被褥带着清淡的香气,透露出些许温馨的味道。
他走到门边尝试按了一下把手,发现被反锁住了,刚想暴力破门,低头就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根丝带,丝带上坠着一页信笺,路舟雪捻起信笺,上头笔走龙蛇地写了一行字:“钥匙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一下吧,求求了~”
句尾还画了个简笔画的猫头,有种幼稚的味道。
路舟雪把信笺随手揣到睡衣兜里,转身去翻床头柜,抽屉只有一个,一打开就能看见钥匙,只是除了钥匙,里头还放了一张交易单,交易的“物品”也很特别,叫做“温格·弗勒”,价格是三百点,卖家那一栏的两个人,似乎是被交易者的父母。
这可有意思了,路舟雪挑了挑眉,一个被父母卖掉的青年,先前同他们的言谈中表露出的也是对故乡、对旧人的排斥,那么在线索里,又在奢求些什么呢?
路舟雪拿上钥匙,把交易单也塞进口袋,又仔细找了一圈,车厢里再没别的东西。他打开门出去,门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过道上灯光黯淡,斑驳的血迹深深浅浅地附着在墙壁、地板上,血手印、抓痕交错堆叠,喷溅状的血痕满墙都是,大的空白处则绘满了触目惊心的文字。
无数个扭曲歪斜行“回家”上叠加着咬牙切齿的“活下去”。
路舟雪顺着过道往另一头走,越走,墙上的文字就越扭曲难辨,仿佛在经历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后,再也写不出一个完整的文字,路舟雪走到过道尽头,那些文字只剩下了一些恨意彻骨的划痕,再也不成语句。
一道铁门拦住了路舟雪的去路,门并未关严实,一推就能开,只是门上的一行文字看得人心中不适:“他们都该死……”
他们,应该就是指那些为看温格的死亡表演一掷千金的观众们,就是不知道这其中包不包括交易单上卖掉他的父母了。
路舟雪想着,正要开门,门却在另一头被人打开,来人眉眼深邃,手里拿着一个光线微弱的照明物,两人对上目光,蓝黛面色一变,竟是不由分说地提刀向他攻了过来,刀刀致命。
“你疯了?”路舟雪眼疾手快侧身一躲,见蓝黛出手就是杀招,当即也冷下脸来,左臂架住后者持刀落下来的手臂,右手指尖控制丝线飞出直抵对方咽喉。
蓝黛见看见他指尖的丝线,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路舟雪是活着的本人,紧急卸了手里的攻势,手里的刀碰上路舟雪的丝线应声掉落,满脸惊讶道:“路舟雪,你还活着?”
路舟雪闻言愣了一下,不曾跟在蓝黛身后的李恩以为他不敌,竟是一刀就朝缠斗间交换了位置,后背暴露在面前路舟雪刺了过去。
察觉身后的杀机,路舟雪急忙躲过,奈何事出突然,列车过道留给他躲避的空间又不多,他只堪堪避开了重要部位,回身时匕首正好从正面穿透他的肩膀。
鲜血霎时间就浸透了衣料,在暗红色的睡衣上留下一滩深色的痕迹,他看着意图对他行凶的人,反手卸掉李恩的胳膊,对着腹部就是重重一拳,李恩被揍得当场直接瘫在了地上,起都起不来。
见路舟雪没留手,蓝黛生怕他把人打死了,急忙劝道:“别杀他,他不是有意杀你,只是把你当成那些东西了!”
路舟雪倒也没打算打死人,李恩失去了行凶能力,他自然就把人放开了,听闻蓝黛的话,思及蓝黛刚才一言不合就动手,想来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你们把我当作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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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黛叹口气,刚才一番打斗,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现在白衣服上半身都是血,看起来狼狈不堪,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你被带走以后,温格把死人们放出来了,现在车上到处是游荡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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