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起来到了曦月背后给她捶着背乖巧又担心的说道:“额娘,儿子看从今日起也得让茉心姑姑提醒你少动气,否则以后儿子长大出宫开府了还要时时担心您在宫里被旁人气了伤了身体可不安心。”
曦月叹了口气,她这天生的毛躁性子似乎是她的专属,丝毫不受岁月流逝的影响。弘历独处时回忆起过往来,只要是关于她的部分就还停留在当年的映像里,他的曦月,就算当了贵妃当了额娘,那一颦一笑还如少年时期。
要说岁月之温柔,便是这般体现的吧。
长春宫里,琅华看见如懿伴驾而来并未显现出半分不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开心模样:“娴常在现在懂得体察圣心,肯用心陪伴皇上让人看了真是高兴。”
如懿:“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现在别无他求,只求能尽心侍奉在皇后和皇上身边就好。”
琅华:“后宫稳定,皇上才能专心于政务,从前的事就当前车之鉴警醒着自己,盼你以后好好守着宫规尽心侍奉皇上,和睦刘工姐妹。”
弘历:“皇后的话有理,娴常在该要好好领悟。”
如懿:“皇后娘娘教诲臣妾谨记于心。其实。。。”
弘历:“好了,你退下吧,朕和皇后还有话要说。”
正当如懿想向琅华发出要为永琏尽一份心意的申请时,弘历就出言打断了她,语气里还有几分不胜其烦把她打发走的意思。
她离开后,琅华不解的问向弘历:“皇上既不想带她来,直接在养心殿打发了就是,何必带到臣妾宫中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弘历似解脱般在妻子面前放松了下来:“她现在安分是安分了,可是朕心里总不放心,今日如果不带她来一趟还不知要受她怎样的叨扰,这刚恢复了封号没多久,她也并无什么错处,旁人看她对朕处处用心,朕也不好一时冷了她。”
琅华扑哧一笑:“咱们雄韬武略的皇上居然被个后妃用这样的方式给架住了。”
弘历:“唉,你不知道朕如今看见她是什么滋味。算啦算啦,既然她能逗你一笑也算她有功吧。”
琅华:“既然有功,皇上可要赏娴常在呢?”
弘历脸上略一迟凝,半带轻笑道:“赏,当然要赏,不为别的,就为朕的皇后已经不再沉溺于哀伤之中,用她拿朕打趣的样子看着和从前没什么分别,也算是为朕分忧,朕要好好赏她。”
琅华看着眼前已经孩子好几个,执政好几年的枕边人居然像小孩一样恶作剧了起来就收起了笑劝解道:“皇上,您这样不是给娴常在心里添堵吗?”
弘历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她给朕添堵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朕就是要她知道,她受赏受罚都在朕的一时兴起而不是她的步步为营,回头是岸还是玩火自焚看她自己如何选择!”
如懿这种把自己放在低处处处用别人口碑和同理性绑架甚至控制目标的手段也许对普通人有用,可对弘历这样运筹帷幄天下棋局的人就是班门弄斧。
如懿这些带着狡黠会愚弄人的小聪明从来看不透弘历为什么会喜欢阿箬、白蕊姬、黄绮莹、海兰之流,她总道是她们狐媚下作,用不入流的手段蛊惑了他去,却从不会想各自回到最原始、只作为一个没有外务加持最本原的“人”的时候,真诚是多么闪耀的品质。
弘历现在和如懿就像两股暗流,表面上两人是后妃和君王间的崇敬和顺从,实际上则是了解了彼此疏忽大意或者软弱之处后朝对方狠狠扎着刀子。
琅华尚不知弘历要如何“发落”了她,只是看弘历脸上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恨劲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弘历心中有股子不大不小,但是必须体体面面发出了的气。
这是他二人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说完如懿,弘历想起嬿婉,他的脸就像乌云出阳散去露出太阳的雨后晴空一样舒朗。
他借着永璜起头,先是夸了一通永璜如何懂事上进有孝心,然后又把话题转到了嬿婉身上。
弘历:“朕瞧着那宫女年纪不大,做事倒是极为妥帖细心,跟在永璜身边又懂礼守本分,这样的人难得,朕想让她到皇后宫里来好好学学规矩,日后也许能帮到你。”
琅华神色微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笑:“能入皇上的眼是她的福气,臣妾定当好好调教着让皇上满意。”
弘历挑唇:“那就有劳皇后了。”
语毕,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廊下不知何时来了两只叽叽喳喳声声叫着的鸟儿,它们绕着开着花的树枝前后高低的飞着玩闹着,进忠看着其中一只极为秀气轻盈的鸟儿机敏灵活的带着另一只鸟儿一会儿飞到了枝桠上,一会儿飞到了廊下,玩玩闹闹,追追叫叫的飞到了最高的、又绿叶遮蔽的那根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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