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姆助理检察官是后来才知道的吗?”
“应该这么说,安杰姆之所以会那么执意地和萨鲁蒙警官一起想尽办法让罗兰德到青狼城,是因为他推测蕾蒙特可能就躲在那里,但由于他无法亲自到青狼城确认,所以才借他们之手进行。当然,由于萨鲁蒙警官是教团的人,所以不足以信任,因此罗兰德律师就成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然后,罗兰德律师和萨鲁蒙警官双双失踪——根据罗兰德律师的日记,使节团一行人全被杀害了——夏普伊理事自杀、前助理检察官则因为罪恶感以及妻子离开的悲痛而精神失常。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被毁灭了吧?难道你不认为蒙塞古叙事诗教团与人狼城的杀人事件有直接关系吗?”
罗修佛尔总算微微地摇了摇头,“不,不……我……我不知道。”
兰子皱起那细细的眉毛,“蕾蒙特小姐现在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那孩子带着所有财产,与蒙塞古叙事诗教团的教主一起逃走了。教主其实是那孩子的情夫!”
“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吗,罗修佛尔先生?”兰子用冷酷的眼神望向低着头的他。
“是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他湿润的眼睛望着兰子,仿佛在恳求着什么似的。
“你觉得蕾蒙特小姐会像夏普伊先生一样自杀吗?”
“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怕她会自杀。我希望蕾蒙特没有什么三长两短……”罗修佛尔用青筋浮起的双手掩住了脸孔,一阵呜咽声从他的指缝中传出。
在兰子与他谈话的同时,我、修培亚老先生以及生岛副参事完全无法插嘴。然而,兰子的指责还没完,她提出了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问题。
“罗修佛尔先生。请问蕾蒙特小姐是从何时开始认为自己是魔女的?”
罗修佛尔诧异地抬起头,用怯懦的眼神望着兰子。兰子锐利地看着他,“她是从何时开始信奉恶魔主义的?”
“这……这个……”
“事情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就请你不要再隐瞒,老实地说出来吧!”
罗修佛尔颤抖着,哽咽地说:“她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从……从她还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时。那孩子经常说……她是多·伯朗比利夫人的转世,或是路比耶修道院的修女玛德琳……但是,我……我以为那只是戏言、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因此从没当它是一回事……从没相信她。所以……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安杰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兰子的语调带着怒意,低声地问,“蕾蒙特小姐真的是你的女儿吗,罗修佛尔先生?”
罗修佛尔仿佛感到一股真正的恐惧。他纤细手指颤抖着,指向冷眼望着他的兰子,“你、你真是太、太可怕了……你……为……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那孩子是弃婴。应该没有人知道……我们夫妇把她……当作养女……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所以……”
“所以,从尊夫人过世后,你就与蕾蒙特小姐发生肉体关系,对不对?你让蕾蒙特小姐嫁给安杰姆助理检察官,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你们这种令人作呕的关系罢了!对不对?”兰子宛如一位冷酷无情的法官。
“是的……”罗修佛尔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仿佛想用永无止尽的哭泣,请求神的原谅。
令人唾弃的男人。
不止前助理检察官安杰姆,就连罗修佛尔也是一个遭受深爱女性遗弃,悲惨至极的男人。
2
我们来到罗修佛尔位于巴黎市政厅附近的家。那是一幢历经法国三个王朝,耗时数十年才建造完成的奢豪宅邸,与罗修佛尔的身份地位十分相称。有茂密常绿树的宽阔庭园中,有个以沟渠围绕着的花园,中央则是一座拿破仑时代建造的著名喷水池。但是这座宅邸就像安杰姆前助理检察官的家一样,既寂寥又了无生气。房子本身好比坟场一般,被冰冷的气氛包围着。
进入屋内后,罗修佛尔便要迎接我们的管家泡咖啡。装潢华美的客厅太过宽敞,让人感到阴郁。家具全都是洛可可华丽风格。老旧的吊灯虽改装为电灯,但光线宛如蒙着一层灰般的微弱。即使玛斯卡尔点燃大理石造暖炉的炉火,却始终无法让室内暖和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我,心情因屋内的寂静与内心的疲劳而觉得郁闷。没有人开口。在得知安杰姆前助理检察官的惨状,同时又无法从他口中问出期待已久的情报,都让大家非常沮丧。
兰子在客厅里悠哉地来回踱步了一阵子,接着又端详陈列在柜子里的突尼斯花瓶等装饰品。
我喝下管家端来的热咖啡,同时望向罗修佛尔。身材臃肿的他坐在扶手椅上,感觉就像童话中的小矮人。这个矮小老人的侧脸与深深刻画在他黝黑皮肤上的皱纹,都忠实地呈现出他内心的苦恼、后悔以及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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