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潇也笑了。
马上!她从袋中取出另外一枚,边剥壳,边对冼锐说:“你看它笑得口都合不拢了。开心果,其实开心果并不——怎么好吃。取的只是,它的名字的意义而已。意义好了,再食之无味,也胜山珍海味了。”马上!她就不但学会了剥开心果,而且还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
开心果剥开了,她翘着兰花指,想将它轻轻送到送到冼锐的唇边。
冼锐微微一笑,支开她的手说:“我不吃,我专为你买的。这儿还有芒果汁,渴了就喝这个。”说着,他又为她拉开了拉罐。
屋外的灯光,将坐在写字台边的湘潇的侧影,勾勒得楚楚动人。冼锐坐在她的身旁,入神地看着她。
猛然,她转过脸来说:“开心果,祝你开心。”说着,已经将它送进了冼锐的口中,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冼锐笑着,香甜地咀嚼着,品尝着这份难得的炽爱。
湘潇自己又吃了一粒。
“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天天给你买。”冼锐道。
他将垂下来,遮住她脸庞的秀发,轻轻地弄到她的耳后,说:“来,我给你梳头。你不知道,我妹妹小的时候老叫我给她梳头,还说我扎的辫子漂亮。”
“你妹妹,你有个妹妹?”
“嗯。14岁啦!我还有个弟弟,今年也19岁了,开了一个酒楼,生意做得也挺大,挺好的。”
说完,他果然从桌上拿了她的梳子,跪到床上去,轻轻地为她梳头。先梳左边的,然后慢慢地从左梳到右。秩序井然,有条不紊。每梳完一梳,就伸过左手去摸摸,看看是否平整,是否一丝不乱了。还时不时的问她:“疼吗?”
这情形,多像小时候奶奶给她梳头啊。只是时光流逝,奶奶已经不在人世,她也早已不再扎羊角辫了。
“张敞会描眉,李笠翁会设计头饰。没想到你竟这样会梳头。”湘潇叹道。
写那酸腐小文章的人,觉得那是文人的雅趣,而不是荒诞和无聊。她也没有辨别能力,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你的头发还没有干,不然我给你扎辫子,扎郑智化歌里所唱的麻花辫子。”冼锐说。顿了顿,又说:“你穿这件衣服真漂亮。你妈妈给你买的吗?”
“不,我自己买的。”自从上了学,识了字之后,她的很多衣服都是她自己买的。她可是很有主见的。
“我很想见见你妈妈——我未来的岳母大人。”冼锐真真地说。
16
湘潇一听,双颊顿时有些微红,不过在朦胧之中是看不见的。
“我可以吻吻你吗?就一下。”冼锐忽然说。说着,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扶住她的肩,将温热的唇凑了过去。
“不。”湘潇的脸更红更烫了,柔声地拒绝道。
她有些害羞。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挡开了他的唇。那两片,被小柳说做是——性感的双唇。“性感。”现在想起这个词,真让她心跳。
“一下,就一下也不行吗?”他附在她耳边,痴痴地说,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不。”她的声音更低了,低得可能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见。
冼锐笑了,为她不染纤尘的清纯而笑。他坐直了倾斜的身子,说:“那好,我不了,我尊重你。我一定会在征得你的同意之后,才敢。”
但他并不绝对老实,他顺手拉过了她的小手,轻轻地吻着。他将它放到唇边,故意用浅浅的胡须去刺它,直刺得它微微地发痒。
湘潇偷眼看他,没有拒绝。
片刻,他松开了她,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说:“我以前有一个女朋友,你知道不知道?”
“你又没有给我讲过,我怎么会知道呢?湘潇淡淡地说。她扭过头去深深地看他,她预感到他将给她,讲述一个伤感的故事。
果然,他讲道:“我给你讲啊——两年前我在阆中宾馆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对我很好,每天都给我叠被子呀,洗衣服呀。总之,很好。后来我就喜欢上她了,她还带我去了她家,她爸爸妈妈都对我很好,都很喜欢我的。一个星期以后我要走了,她哭了,(他笑了)她送了一个好大的洋娃娃给我。有这么大,我抱都抱不下。(用手做拥抱状)不过,我还是把它抱回了南昌,在飞机上,人家都笑我。过了半年以后,我再去阆中找她。她爸爸妈妈告诉我说,她去广州了,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的地址。我知道她现在比我还混得好,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她只比我小一岁,跟你一样,高中毕业。反正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衷心地祝她幸福。”
冼锐低沉地讲着,心中酸酸的。
听完这个有头而无尾的故事,湘潇居然想哭。沉默了半天,方才说:“其实你们应该继续的,漂亮而又能干的女孩子,实在太少。”她说的是真心话。
但是他为什么要半年之后,才去找她呢?因为她是服务员?她很想问,但又很怕伤了他的心。终于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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