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劳永逸,解决尔等祸害!”郭药师持杯的手定住,目光冷冽,“向来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之理?老夫可不想整日被几个杀胚掂记着,安知哪一日又会来个滦水刺杀?最重要的是。尔等献城与天诛军,所求一定是索要郭某人的项上人头。既然如此,老夫便只有先除掉尔辈,再献燕京,方能既保人头,又保富贵。”
“什么?你、你也要献城?”甄黑子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郭药师似乎比他更惊讶:“甄黑子,你也是常胜军老人了,这燕京城某家也不是第一次献与他人,何须惊讶。”
甄黑子想起来了——没错,这燕京城已被郭药师献过两回了。第一次献宋。第二次献金,再献一次给天枢,又何足为奇?
没有埋伏,三打一。短刃对空手……甄黑子三人胆气顿壮。再次散开。步步逼近,兵刃未至,眼神却几乎能杀人:“郭老贼。八千弟兄在地下等着你,纳命来吧!”
郭药师一言不发,放下茶杯、站起、解衣——内里竟披挂着一身乌光油亮的皮甲,两肋有护腰,胸前后背各嵌一块海碗大的护心镜,纵是在傍晚时分,依然明亮耀眼。
郭药师显然是做好了充分准备,若非这等近身格斗不宜着重甲,以免影响灵活,只怕他非穿上一套锁子甲或明光铠不可。这还不算,但见他双手往案几底下一抄,手中便多了一根光滑坚实的三尺乌梢棒,及一柄手刀。郭药师将刀棒两下一对接,顿时变成一柄六尺长的朴刀。
甄黑子三人脸色顿变,他们三人是来搞刺杀的,只能怀短刃而进,每把短刃不过两尺长,对上六尺朴刀……这劣势着实够呛。
郭药师杀意一起,再不废话,魁梧的身躯一躬、一挺、一跃,如同大虫扑食,扑向当先的甄黑子。
劲风扑面,杀气砭肤,甄黑子顿生一股难撄其锋的感觉,慌忙向则方一跃——他这一避,正中郭药师下怀,郭药师的目标,本就不是他,而是左侧军汉。
铮!
那军汉不愧为百战悍卒,竟生生以两尺短刃,架住六尺朴刀。另一名军汉从后方扑上,挥刃刺向郭药师后颈。
郭药师左手一拧,刀棒分离,乌梢棒回击,格住那军汉的短刃,右手手刀回拖反劈,将那军汉脖颈劈开半边,鲜血喷出老高。
身后一声暴喝,是甄黑子的声音,人随声至,劲风袭背。郭药师躲闪不及,身屈如虾,以背迎撞。
铮!火星四溅,短刃刺在护心镜上,光滑的镜面,将刀势卸向一侧。蓬!郭药师扎扎实实一记背撞,更将甄黑子震得吐血跌出寻丈。
郭药师看都不看一眼,双手一对,刀棒再接上,又变成六尺朴刀。铮铮数刀,将那军汉杀得汗如雨下,左支右拙,眼见就要伤在刀下。
甄黑子跌到那案几边,抹去嘴角血沫,眼珠赤红,发了性子。张嘴咬住短刃,抓起铁梨木所制、重达三十余斤的案几,疯狂扑上,劈头盖脸砸向郭药师。
郭药师刚刚将另一名军汉手中短刃震飞,正要痛下杀手,倏觉身后一股重风袭来,急忙返身一劈,刀刃深深嵌入案几,一时竟拔之不出。郭药师猝然放手,一脚踢在案几上,将甄黑子连人带刀带案几一齐踢飞,振声大吼:“动手!”
那名被打掉短刃的军汉,刚刚从被杀掉的同伴手中捡过短刃,高高举起——噗!一矢穿喉。
军汉短刃脱手,身躯打着旋子,血随旋洒,翻扑倒地。
甄黑子刚从地上爬起,骇然回首,但见那样貌平平,似是无害的仆役,手中正端着一把擎张弩,此刻正迅速上弦放矢,对准自个。
甄黑子万念俱灰,仰天长叹,悲愤道:“五臣叔、廖七郎、各位兄弟姐妹,黑子无能,没法替你们报仇!俺死不瞑目哇!”
郭药师一脚踏住案几,手握乌梢棒,用力抽出朴刀。信步走到甄黑子跟前,蓦地身形一挫,刀光一闪。甄黑子惨叫一声,双腿俱断,倒在血泊中,面孔扭曲不成样子。
“杀了俺!带把的……你就……快动手!”甄黑子脸如死灰,汗如雨下,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郭药师淡笑收刀,好整以暇掸去身上沾着的血珠子:“老夫还得再去弄一壶新茶才成……郭信!你可以把弩放下了。”
那仆役手中擎张弩一垂,倏地再度举起,扣动悬刀。
目标,郭药师!
强劲的弩矢,一闪而至,擦过护心镜上方,破开皮甲,深深透入左胸。
郭药师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一张口,鲜血狂喷而出:“为……什……么?”
郭信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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