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殡仪馆上空,仅有几缕惨淡的月光艰难地透过云层,洒在殡仪馆斑驳的外墙上,勾勒出一片片诡异的暗影。
风在空旷的院子里呼啸穿梭,吹得门窗哐当作响,似是无数怨灵在低语哭诉。
我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像放电影般不断重复着唐老头儿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举动和神秘莫测的言语。
“不行,绝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任由他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咬着牙,猛地翻身坐起,一把将床底那个破旧的背包拽了出来。
背包里,静静躺着三个我前些日子费尽周折、省吃俭用花了四千多块购置的带有先进夜间拍摄功能的微型摄像头。
这些钱,对我而言,几乎是全部的身家性命,可此刻,一想到唐老头儿那透着阴森寒意的眼神,以及他背后可能隐藏着的惊天秘密,我心中便涌起一股决绝:倘若能借助这些小玩意儿成功揪出他的狐狸尾巴,获取他的犯罪证据,那哪怕倾家荡产,这钱也花得值了。
毕竟相比起我的寿命而言,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
我轻轻推开宿舍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吓得我一哆嗦,赶忙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确认没有异常后,我才猫着腰,像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殡仪馆昏暗的走廊里。
来到宿舍外的走廊,这里的灯光昏黄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我心跳陡然加快,嗓子眼儿发干,装作若无其事地弯腰整理鞋子,眼角的余光却像雷达一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见四下无人,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摄像头,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它紧紧贴在栏杆上。
我特意挑选的这个位置堪称绝佳,正对着宿舍门,只要唐老头儿进出,就如同被聚光灯锁定,休想逃过这双“电子眼”的监视。
为了让摄像头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更加隐蔽,我蹲下身,缓缓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了一把泥土,在掌心轻轻搓揉,让它变得细腻均匀,如同给摄像头披上一层伪装的外衣,然后极其谨慎地将泥土均匀地涂抹在摄像头表面。
做完这一切,我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泥土,再次环顾四周,见无异样,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轻舒了一口气。
很快,交班的时间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腿迈进停尸房。
一进停尸房,那股熟悉的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也开始咯咯作响。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四号柜,这一看,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原本唐老头儿信誓旦旦说今天要火化的四号柜女尸,竟然还完好无损地静静地躺在那儿,冰柜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仿佛在嘲笑着我的惊讶。
“唐大爷,这四号柜女尸不是今天火化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我内心的紧张。
我紧紧盯着唐老头儿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唐老头儿神色一凛,那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目光如电般从我脸上迅速扫过,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镇定模样,淡淡地说:“哦,亲属临时来交涉了,延迟两天。”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这空旷寂静的停尸房里回荡,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我微微点头,没再多问,可心里却像煮开了的一锅粥,不停地翻腾着:这老家伙,到底在谋划什么?
难不成是想趁着这两天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交班完毕,我回到自己的休息处,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手指急促地在屏幕上划动,打开监控软件。
画面里,唐老头儿在宿舍内来回踱步,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时而,他又会坐到床边,双手抱头,呆呆地望着前方,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无尽的远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关乎生死的重大问题。
就这样,直到十二点过后,他的身影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我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安。犹豫片刻,我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身后发出“哐当”一声响,我顾不上理会,决定前往停尸房一探究竟。
停尸房外,冷风像刀子一样呼啸着灌进衣领,我缩了缩脖子,抬手握住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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