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步走近摊位,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一只镯子,转身面向郡主,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郡主,您看这个如何?其色恰似幽夜之墨玉,又带了几分灵动之气,与您今日所着服饰相得益彰,必能为您增色不少。”
言罢,又拿起另一只镯子,“还有这只,纹路精致,更显典雅。”
“哦,这簪子亦是不错,花样别致新颖,瞧这做工,定是出自手艺精湛的老师傅之手,方能这般细腻精巧。”
摊主闻得谢淮钦之言,不禁脱口夸赞:“这位公子好眼力!这簪子确是整摊的孤品,难得您一个男子,对女子的饰品如此熟知,想必是极为疼爱自家娘子之人。”
郡主原本带笑的面容瞬间一僵,那刚刚泛起的喜悦之色如潮水般褪去。
此时,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乌云,将那仅有的一点阳光也遮蔽了去。
街道仿佛瞬间暗了几分,冷风也似乎更刺骨了些,呼啸着卷过街角,吹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街边的幌子上啪啪作响。
她心底疑窦丛生,暗自思忖:这谢淮深对女子之物这般了解,且平日里对绸缎衣物亦是颇为讲究,莫不是此前曾为某位心上人悉心钻研过?
念及此处,郡主只觉心中似被一根无形之刺扎了一下,微微刺痛。
谢淮钦见郡主神色突变,心中暗叫不好,懊恼之意顿生。
她忙不迭地对摊主解释:“这位大哥误会了,并非如此。
实是家中有个妹妹,自幼便对这些物件情有独钟,时常央求我帮她挑选查看,久而久之,我便也知晓了些许门道,不过略懂皮毛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瞧向郡主,只盼她莫要再深想下去。
郑沁意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那原本缠绕的丝丝不悦,如同被清风渐渐吹散的薄雾,缓缓消散了去。
她微微垂首,思绪飘远,想着那本是个如春日繁花般美好的女子,处在生命中最娇艳的花好年华,却在谢淮深探亲归乡的大喜之日,香消玉殒于家中。
忆及此处,郑沁意不禁心生惋惜之情。
她抬眸,望向谢淮钦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理解与同情。
“或许,那是他心底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痛创口,每每触及,都会泛起揪心的痛楚。”
“自己又何苦去触碰他的伤心过往,令他再添悲戚呢?”
这般想着,郑沁意将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又默默咽了回去,只在心底默默期许,愿她能早日从这悲痛的阴影中走出,重拾往昔的从容与淡然。”
谢淮钦敏锐地捕捉到郑沁意脸上不悦的阴霾渐渐散去,那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悄然放松。
她不着痕迹地偷偷呼出一口长气,像是生怕惊扰了此刻这微妙的平静。
旋即,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转身朝向郑沁意,眼神里满是期待与热忱:“郡主,您瞧那边正进行着碰头彩呢,好不热闹,咱们也去凑凑趣儿吧。”
言罢,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牵起郑沁意的柔荑,那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一边牵着她缓缓前行,一边微微侧身,将郑沁意半护在自己身侧,嘴里还不忘关切地叮嘱:“郡主,您且紧紧抓着我,这人群熙熙攘攘的,可莫要走散了。”
郑沁意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她轻咬下唇,微微点头应道:“嗯。”
心里却似有只小鹿在乱撞,暗自思忖着:这般人潮汹涌,自己几乎都要与谢淮钦紧紧贴靠在一起了,这可如何是好,真是羞死人了。
谢淮钦亦被这拥挤的人群挤得有些狼狈,脚下的步伐略显凌乱,神色间也透着几分无措,但她的目光却始终坚定地落在郑沁意身上,时刻留意着她是否安好。
好不容易,两人在一番艰难的穿梭后,终于抵达了台下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
此时,她们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喜悦,不由得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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