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大殿内,映照着一众朝臣身着的朝服,熠熠生辉,却也似暗藏着波谲云诡的光影。
谢淮钦身着一袭湖蓝色的官袍,头戴乌纱,身姿笔挺地站于朝堂文官之列。
神色专注地听着各部官员奏报政务,心中还思量着昨日查阅典籍所得,关于民生水利那尚未完善的条陈,准备待合适时机进言,造福一方百姓。
谁料,皇帝威严之声骤然响起,打破这朝堂常规奏对节奏,点名唤他。
“谢淮深,上前听旨。”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看似平和,然那眼底深处的审视与帝王惯有的掌控之意,如暗流涌动。
谢淮钦心头一紧,赶忙出列,上前几步,跪地行礼,口中高呼:“臣在,陛下圣安。”
皇帝微微抬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缓声道:“爱卿自高中状元以来,才情兼备,品性佳,于朝堂之上,应对诸事亦有礼有节,朕心甚慰。”
“今有一事,朕决意将朕独爱的侄女,善祥郡主下嫁与你,爱卿可愿意?”
这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谢淮钦心间,惊得她头皮发麻,心乱如麻。
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可怕后果,她本是女儿身,为家族,女扮男装顶替兄长谢淮深之名,隐于朝堂,以别样身份为这天下、为苍生谋福祉,却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赐婚困局。
若真应下这婚事,与郡主朝夕相处,纸总包不住火,终有一日会被识破女儿身份,届时,欺君之罪的枷锁将不仅锁死自己,更会牵连无辜的谢家一族,阖家老小恐都难逃脱厄运。
可此刻,朝堂之上,众目睽睽,她不敢露出分毫异样,只能强自镇定,面上竭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然而那藏在袖中的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掌心满是汗水,黏腻湿滑。
皇帝见她久久未有回应,眉头微蹙,神色渐冷,压迫之感扑面而来,再度开口,语调已然带了几分不悦与威慑
“怎么!谢爱卿难道不愿嘛?”
谢淮钦深知再沉默下去,只会激怒皇帝,祸事更甚,牙关紧咬,心一横,伏地叩首,高声回道:“回圣上!臣不愿!”
这话一出,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朝堂瞬间炸开了锅,朝臣们交头接耳,惊叹声、质疑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这新科状元郎竟拒绝了如此皇恩浩荡的赐婚,简直是胆大包天。
皇帝脸色瞬间阴沉如墨,龙颜震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那声响震得大殿都似微微颤抖。
怒斥道:“谢淮深,你好大的胆子!朕赐你这门婚事,是对你赏识有加,视你为可造之才,欲将郡主托付于你,此乃无上荣光,你竟敢忤逆朕意,是何道理?莫不是觉得朕的侄女配不上你,还是你心有旁骛,对朕心怀不满,妄图抗旨不遵?”
朝上气氛凝重如铅,皇帝面色冷峻,那因谢淮钦抗婚而生的不满,恰似阴云密布,沉沉压下,让整个大殿都仿若被寒霜笼罩。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触了这龙须之怒,累及自身。
杨峰身为朝堂老臣,眼瞧着皇帝龙颜不悦,心下明白若任由事态这般发展,这谢淮钦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念及谢淮钦平日才情与为人,又思忖着朝堂需有才之人平衡各方势力,当机立断站出身来,拱手进言护下谢淮钦。
“圣上,谢淮深他只是突然蒙受陛下赏识,骤然身处朝堂这风云之地,诸多事务还在摸索研习,一时之间未能有大成,抱负未展呐。”
杨峰言辞恳切,语调不疾不徐,边说边偷瞄皇帝神色,见其神色稍缓,继续道
“他深知郡主金枝玉叶、尊贵非常,自忖当下身份地位、才学功绩,实觉配不上郡主这般天潢贵胄,这才一时慌乱,做出抗婚之举,可臣料想,其心中对陛下美意定是乐意之至,只是囿于自身考量,失了分寸罢。”
皇帝神色冷淡依旧,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众人,悠悠开口,那语调里听不出喜怒:
“哦?是吗?谢淮深,当真因为这个原因如此?”
这话恰似一道利箭,直直逼向谢淮钦,周遭朝臣目光也随之齐聚,或怜悯、或好奇、或等着看好戏。
谢淮钦心下暗忖,如今这局面,若再不顺着台阶而下,收拢皇帝心意,怕是要祸及满门,当下伏地叩首,额头触地,声音沉稳且诚挚:
“回圣上,正是,臣本寒门出身,幸得陛下圣恩,鲤鱼跃龙门,高中状元得以跻身朝堂。”
“可入朝时日尚浅,诸多政务还未吃透,治国理政之能还远未成熟,实未达到能与郡主匹配、护郡主周全之境地。”
“臣一心想先为陛下肝脑涂地、建功立业,待自身有所建树,能独当一面之时,再谈婚娶之事,以免误了郡主终身,辜负陛下期许,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端坐在那威严龙椅之上,面色虽依旧冷峻,可眼中怒火已然褪去大半,听着谢淮钦一番恳切陈词,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似在沉思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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