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男人轻轻笑了一声,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轻轻一用力,便将她带进了怀里,柔和沉静地说“好了,哪怕OME都没了,如果能让你出气,我觉得也不亏了。”
佳男停下了挣扎,仰头望着他。他却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吩咐一直静悄悄站在旁边的管家说“吃饭吧”。
“陈绥宁”
年轻的男人却打断她的话,只是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表情很愉悦“大概后天我就能空下来,春节想去哪里?”
佳男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迟疑地问“你………失业了?”
他大笑,眉眼舒展开,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吻,并不否认“是,我从OME离职,消息大概在后天发布。”
“你可以不必这样”佳男的表情渐渐转为平静“既然和赵悦然相处这么久,不觉得可惜吗?”
“我和她相处这么久,是因为赵家老头让她出面代理。”他懒洋洋的对她解释“不过既然谈不拢,就没有必要拖下去了。”
“谈不拢”她勾了勾唇角,不无讽刺。
“我确定…你是吃醋了。”他不禁莞尔,有些纵容的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OME呢?你心甘情愿地就这样放弃?”
“如果我放弃了…你是不是会觉得舒心一些。”他慢慢放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眼神亮极,叫她辩不出语气的真假。
佳男的心跳却停顿了一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一些“你变得不像以前那样了。”
陈绥宁看着她,她却并未回望,亦没有察觉他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疲倦………和释然。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前OME对你来说很重要,你绝对不会就这样放手。”佳男蹙眉。
“人老了,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拍拍他的脑袋“去吃饭了”
午饭他吃的并不太多,倒是不经意地问“这几天有空吗?我选了个教堂,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佳男头都没抬,只“哦”了一声“这几天我想搬回家住,爸爸的病不大好。”
他“嗯”了一声,佳男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交错的刹那,却始终看不出他的情绪。
吃过午饭,她略略收拾了东西,便吩咐司机开车回许家。陈绥宁淡淡看着,起身去了楼上那间空闲着的房间。
这间房间是陈绥宁的母亲生前住着的,从来都是林管家亲自打扫,此刻推门进去,稀薄的阳光自窗外落进来,细小的尘埃宛如精灵上下飞舞,老管家拿着洁净的抹布,异常认真地擦拭着红木妆台。
他在床沿边坐下,听到楼下的动静,想必佳男正准备出门。管家不愿打扰他,正要悄悄的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他出声,少有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迷惑“林叔叔,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老人在门口止步,沉吟了一会,挺有礼貌的问“先生是指”
“放弃OME”他微微低着头,那一瞬间,老人有些动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茫然无措的少年,得知了父亲的病重,匆匆回到国内,一夜之间,便长成至后来的样子。
“放弃OME是生意上的事,我可不懂”老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沉淀出岁月的智慧,“我只知道,先生你虽然从来不说,自从许小姐回来,你却平静了许多。”
陈绥宁怔了怔,修长的手指在膝上交叠,自嘲地笑了笑“是吗?”
林管家顿了顿,“之前你接替你父亲,做的极好,可在我开来,你心中并不开心。”
陈绥宁站起来,负手站在窗边,怅然看着那辆远去的车子,却轻声,一字一句地说“你……一直以来都知道,是不是?”
林管家看着年轻人挺直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是”
他一直是陈家的管家,这个家的风吹草动,他怎么会不知道。
陈绥宁眯了眯眼睛,窗外的微风轻轻卷进来,或许也一并的,将那些冰凉而残酷的回忆卷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他刚刚进入OME的时候,父亲病重,举目无亲,他在公司亦多受掣肘。仿佛是命中注定,他认识了才15岁的许佳男。
恋情虽然被掩饰的极好,可公司内部知情人并不少,人人都以为这是陈绥宁要讨好许佳男的父亲,却并不知道,在这个充满自信的年轻人心中,并不屑用这种方法去获得某种利益。
那时的爱,才真正是爱吧……他倾尽自己的一切,去疼爱这个有些忧郁缺少父爱的少女,让她在自己的面前一天天的活泼娇纵起来。而对她的父亲,他心存尊敬,因为他是在公司中不多的,支持自己的元老。哪怕到了他能牢牢掌控全局的时候,明明知道早先许彦海利用OME做了多少中饱私囊的事,他亦不去追究。
他刚下飞机回到翡海,却忽然得知母亲去世。服药自杀。
枕下是一封书信,笔迹凌乱而冷静,他的母亲一字一句地写下了在自己丈夫病重的那些日子,许彦海以公司,以初入商场的陈绥宁为质,怎样的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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