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港,一个正在逐渐封闭的窗口。
当李修然和卡洛琳娜的船队驶入港口时,发现这里的气氛已经与往日大不相同。过去熙熙攘攘的外国商船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森严的幕府武士巡逻。
"看来消息属实,"山本一郎低声说,"德川家光确实准备实施锁国。"
李修然微微点头。作为一个历史学者,他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长达两个世纪的闭关锁国即将开始。但现在,或许还有改变的机会。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卡洛琳娜观察着码头上的情况,"幕府显然已经开始收紧对外贸易的管控。"
就在这时,一队幕府官员登上了船。为首的是长崎奉行井上隆胜,他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客气:"德川将军阁下已经在等候二位。"
江户城,将军居所。
德川家光正在审阅一份关于台湾海峡之战的详细报告。这位幕府第三代将军虽然年轻,眼神却异常锐利。当李修然和卡洛琳娜被引入时,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文书。
"有趣,"德川家光用流利的葡萄牙语说道,"你们击败了荷兰人的舰队,却没有趁机占领他们的据点。这可不像是西方人的作风。"
"将军阁下说得对,"李修然用日语回答,这个举动明显取悦了德川家光,"因为我们更看重的是贸易,而不是占领。"
"贸易?"德川家光冷笑,"就像葡萄牙人一样,先是贸易,然后是传教,最后就是颠覆政权?"
卡洛琳娜优雅地欠身:"恕我直言,将军阁下。如果我们想要颠覆什么,就不会这样光明正大地来觐见了。"
这个回答让德川家光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说得好!不过,你们应该知道,幕府已经决定限制对外贸易。"
"正因如此,"李修然缓缓说道,"我们才来提供一个双赢的方案。"
他展示了一份详细的贸易计划:通过他们的海盗同盟,为日本提供一个可控的对外贸易渠道。所有的商品都将通过长崎港,由幕府直接监管。
"这样可以既保持必要的对外贸易,又避免传教士的渗透,"李修然解释道,"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幕府掌握海上贸易的主动权。"
德川家光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继续说。"
卡洛琳娜补充道:"我们可以帮助幕府建立一支商业舰队,完全由日本人管理。这样就不必依赖外国商船。"
谈判持续了整整三天。期间,德川家光多次派人暗中考验他们,但李修然和卡洛琳娜的表现始终无懈可击。
最终,一个秘密协议达成了:
-幕府允许他们的船队继续使用长崎港
-他们帮助训练日本的商业舰队
-双方共享海上情报
-建立专门的贸易机构
"不得不说,"临别时德川家光意味深长地说,"你们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特别是你,李先生,对我们的了解远超常人。"
李修然只是微笑。这位将军显然察觉到了什么,但这反而增加了他的信任。
离开江户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范德霍夫派出的使节正在前往江户的路上。
"看来荷兰人也想争取日本的支持,"卡洛琳娜说。
"不,"李修然若有所思,"他们是来取代我们的。在原本的历史中,荷兰就是唯一被允许在锁国时期继续贸易的西方国家。"
"原本的历史?"卡洛琳娜狡黠一笑,"但现在不是有我们在吗?"
回程的船上,李修然收到了山本一郎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德川家光的弟弟对幕府的政策似乎很不满,正在秘密联络各方势力。
"有意思,"李修然自语道,"看来日本的局势比历史记载的要复杂得多。"
就在他们离开长崎的那天,德川家光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这对奇特的搭档,或许会改变日本的未来。但问题是,这个改变是福是祸?"
夜色中的长崎港,渐渐升起了浓雾。这个正在封闭的窗口,是否会因为今天的谈判而重新打开?没人知道答案。但历史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向一个新的方向。
长崎出岛,一个被重重包围的狭小土地。这个日本唯一对外开放的窗口,此刻正笼罩在深夜的月色中。
李修然和卡洛琳娜通过一条秘密通道来到了城中的一座寺庙。山本一郎早已在此等候,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德川家光的弟弟德川忠长。
"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忠长开门见山,"兄长已经决定实施锁国令,但具体细节还在讨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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