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没有隐瞒,说道:“舍弟昨日病故!临终之前,舍弟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回归故土,葬入杜家祖坟。”
刘秀一脸的吃惊,过了一会,他柔声宽慰道:“逝者已矣,杜先生也不要太过悲伤。”
难怪隗嚣肯放杜林出城,原来是杜林的弟弟病故了。
现在杜林要送弟弟的遗体回家乡,这种事,隗嚣还真不好拦阻。
想到这里,刘秀站起身形,突然向杜林深施一礼。
杜林吓了一跳,急忙起身,一脸的惶恐,拱手还礼,结结巴巴地问道:“陛下……这……这是作甚?”
刘秀说道:“刚才军中的将士,多有冒犯先生,还请先生莫要归罪!”
杜林闻言,久久没回过来神,眼前的刘秀,突然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隗嚣。
隗嚣当年,那真的是礼贤下士,对他们这些士大夫们,都礼遇到了极点。
隗嚣身边,能云集那么多的有识之士,人才济济,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不过在隗嚣转投了公孙述,做了朔宁王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份的转变,还是他年纪太大了,越发的昏聩。
大臣的良言,他渐渐听不进去,反而只听信金丹这种江湖术士的谗言,令人愤慨,也让人扼腕叹息。
此时,看到刘秀代下面的将士向自己作揖赔礼,杜林百感交集,心头发酸,眼圈湿红,略带哽咽地说道:“陛下礼遇,草民愧不敢当!”
刘秀向杜林摆了摆手,笑道:“先生快请坐!”
说着话,他又让洛幽去煮茶。
时间不长,洛幽端送上来茶水,营帐里也飘荡着茶香。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随口问道:“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先生的仆从?”
杜林实话实说道:“除了一人是前来行刺的刺客,其余人,都是草民的护院。”
刘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些人里还有一名刺客?
见刘秀一脸不解地看向自己,杜林把事情的经过向刘秀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
听完杜林的话,刘秀更觉得稀奇。
他令人把杨贤带进来。
等杨贤进入营帐,刘秀上下打量他一番。
杨贤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平平,是那种让人看过既忘的模样,这样的长相,倒是很符合他的职业。
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贤沉默片刻,说道:“草民杨贤。”
“你是来行刺杜先生的?”
“是!”
“后来为何又停手了?”
这是刘秀最好奇的,他明明是来刺杀杜林的,后来竟然跟着杜林一同推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杨贤转头看眼杜林,垂首说道:“杜先生乃大贤,草民……不忍对杜先生下手。”
当生死攸关之际,杜林没想过自己活命,没想过拉身边的人做垫背,而是让他们全部离开。
还有,杜林明知道自己要死,却想着要把弟弟的灵柩送回家乡。
这些都是让杨贤深受感动的地方。
像杜林这样贤德之人,他实在是不忍心杀害。
听完杨贤的讲述,刘秀对杜林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杨贤也心生好感。
刘秀淡然一笑,说道:“杨贤,你应该感激你心中闪过的那一抹善念,如果你当真杀害了杜先生,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为杜先生报仇雪恨。
现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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