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大年初三至今,这还的尹淮安第一次见孔琉玥,一时间不由有些痴痴的。她出挑得更美了,双瞳翦水,面若凝脂,神若秋水,一身极简单的黄色窄袖短衫并绿色曳地长裙,却衬得她整个人说不出的雅致,再配上发髻间鎏金掐丝点翠步摇下长长的流苏,行动间只见轻灵飘逸,端的是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尹淮安近乎是贪婪的盯着孔琉玥那张让他朝思慕想的脸,半晌都舍不得移开眼球。还是孔琉玥被他看得有些不耐亦有此恼怒了,不得不拔高声音又叫了一声:“大表兄,您请坐!”他方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微红着脸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应了一句:“表妹客气了!”坐到了右下首第一张椅子上,但眼神却仍是会情不自禁的往孔琉玥脸上飘就是了。
孔琉玥实在很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尹淮安毫不掩饰深情的目光,他要真那么爱她,不对,应该是爱前身,早干嘛去了?断然当初屈服了,现在就不该再摆出这副深情无悔的模样来,尤其现在他们彼此还都有了家庭,他的老婆甚至已经有了将近七个月的身孕,且他今日登门的动机还不纯!
她强忍下满心的厌恶和不耐,待一落座后便淡笑着开门见山的问道:“未知大表兄这会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尹淮安原就心思细腻,不然当初也不会跟同样心思细腻的原孔琉玥志趣相投,情投意合了,自是立刻就敏感的察觉到了孔琉玥眉眼间掩饰不住的不耐,心下端的是酸涩不已,还是借低头吃茶的动作略微遮掩调整了一番,方能较为自然的回答她的话:“我才从国子监下了学,想着也有日子没见表妹了……不是,是你嫂子昨儿个与我说,有日子没见你了,心里委实有些记挂,偏她如今身子沉了,行动不方便,所以让我代她来瞧瞧你……”却是答非所问,话也说得磕磕巴巴的。
孔琉玥闻言,就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果真大表兄只是蒙大表嫂所托,来瞧我的吗?大表兄就没有其他的事了?”霍氏也真的可怜,得不到丈夫的喜爱和关怀也就罢了,必要时还要被文夫拉出来作挡箭牌;尹淮安也是,断然都特地走了这一趟了,就大大方方把话明说了又何妨,既想得面子又想得子,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没,没其他事了……”尹淮安没有错过孔琉玥嘴角那一抹嘲讽,才已恢复了常色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心下更不知道是何滋味儿。
本来他是说什么也不肯走这一遭的,当初在二妹妹婚礼前夕答应母亲会劝表妹也只的为了能正大老明的见表妹一面,与她尽可能的多相处一会儿而已,要他利用往昔的情分逼迫表妹做让她为难的事,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因此在次日孔琉玥没有回去后,尹淮安失望之余,当即便将母亲叮嘱自己的话抛到了脑后去。谁曾想祖母和母亲却不肯轻易放弃,几次三番登门打扰表妹的同时,还不忘继续说服他也登门,大有不逼得表妹就范便绝不罢手的趋势。
而他虽然一再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绝不会逼表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可实在抵挡不了心里想见她一面的渴望,且亦实在受不了母亲满怀恳求和希冀的目光,于是他最终还的走了这一趟。
然后,他便无比后悔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一趟来!
在孔琉玥似笑非笑却又洞悉一切的嘲讽目光下,尹淮安只觉如坐针毡,无地自容,表妹当初再是艰难,也从未想过要利用他们之间的情分,亦连当初他攒的银子都退了回去,就是不想亵渎了他们曾经的感情,连她一个弱女子尚且能有这般傲气和骨气,他堂堂男子汉大文夫,难道连她尚且及不上了?万幸他还没有把母亲叮嘱的那番话说出口,万幸他还保住了他最后那一丝傲气!
当下任的再舍不得离开,亦觉没脸再多待下去,因起身向孔琉玥道了别,“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表妹了,告辞!”转身急匆匆便往外走去。
此情此境看在孔琉玥眼里,反倒减轻了几分方才对尹淮安的恶感,至少,他终究还是没有跟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同流合污,至少,他终究还是没有亵渎了他和前身曾经的感情!
因出声唤住了他:“大表兄请留步!”放缓了神色和语气说道,“其实大表兄的来意我明白,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就直说了罢。请大表兄回去告诉老太太和大太太,她们的忙我是既不想帮也确实帮不上,说句不好听的,皇上要宠爱哪位娘娘,原是皇上的家事,我不过一个外命妇,又如何插得上手?别说我.就是侯爷乃至晋王妃娘娘,也插不进去手,甚至还极有可能惹恼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将永定侯府和晋王府两家子上下几百口子人都填限进去!今天换作是大表兄你处在这样的立场上,孰轻孰重,你心中也该自有一番定论罢?”
孔琉玥并不看尹淮安听了自己的话的何神色,又继换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不怪责我们插手他的家务事,皇后娘娘呢?大太太待你和思安表弟会一样?到时候皇后娘娘会怎么想?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后又会怎么想?倘若他们母子对侯爷和王妃娘娘有了芥蒂,与他们生分了,他们又会如何看我?我以后在侯爷和王妃面前的立场有多尴尬你们可曾想过?我好容易才挣得今天的生活,旁的不说,至少在小范围以内,我完全司以随心所欲,我真的不想让这一切毁于一旦,大表兄你明白吗?请大表兄回去后转告老太太和大太太,这件事我的真的无能为力,若的她们再要相逼,恐怕这亲戚,我们就再没得做了!”话虽说得硬气,说到最后,神色间到底还的有意无意带出了几分无奈和哀婉。
看在尹淮安眼里,听在尹淮安耳朵里,无疑受了极大的震动,尤其是那句‘至少在小范围以内,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更是一下子触动了他心里最深处那根弦,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当初孔琉玥就曾跟他说过一样的话。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寄人篱下的苦楚,还是一直到他们的婚事无望,她也被许给了傅城恒后,他才渐渐读懂了她当初说那样话时的心情……他忽然就觉得,他不但不该来逼迫她,他还该反过来劝阻祖母和母亲不要再为难她才是,他已经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了,惟一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默默的帮她一把了!
送走尹淮安之后,孔琉玥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到底还是利用了尹淮安,利用了他和前身之间的旧情,她的无奈她的哀婉,都是为了让他对她越发愧疚,然后回去后,好极力劝阻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不要再来找她的麻烦。她厌恶尹老太太婆媳携恩逼迫,她自己何尝又没有利用尹淮安对前身的愧疚?说到底,她们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
因着这个想法,之后孔琉玥的心情一直有些低落,甚至的在去乐安居给老太夫人请安时,依然于能调整过来,惹得老太夫人一再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了太医来瞧瞧?”
好在被她以“天气炎热,怕是受了暑气也未司知,待会儿回去后好生休息一下也就好了。”为由遮掩过去了。
回到芜香院更衣时,孔琉玥才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来了,难怪她方才隐隐觉得小肚子有些坠涨的感觉。她随即又想到,这次自己的小日子倒是没错日子,这是不的意味着,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在好转了?再过几日便的七月了,等部青瑶过罢生日之后,她便去将军府,请她帮忙请了小华太医来,好生瞧瞧身体,开始着手调治罢!
孔琉玥暗暗做了决定。
就在孔琉玥暗暗做了决定后的第二天,傅城恒忽然自西山大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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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恒是在第二日傍晚时分回府的,事先并未使过小子回来报信,故而孔琉玥得到消息时,他已经进府了。
“……你门一个二个的还傻愣着作什么?趁着这会子侯爷先去了乐安居见老太夫人,还不快给夫人准备香汤沐浴去呢!往常见你门也都挺伶俐的啊,怎么关键时刻,一个个却都傻了!”梁妈妈指着珊瑚璎珞晓春知夏等人急声吩咐道,话虽说得不算好听,脸上却满满都是喜色。
而珊瑚璎珞等人被她骂了也不害怕,都挤眉弄眼的笑道:“知道了妈妈,我们这就准备去,倒是您,还不快给夫人挑衣服选首饰去呢,侯爷可是说话间就要回来了。万幸老太夫人才使人来说今儿个夫人不必过去请安了,不然时间岂非越发不够用?”
甫一接到傅城恒回来的消息之初,老太夫人就使了落翘过来传话儿,“侯爷此番奉旨护驾,一去便是一月有余,劳心劳力可想而知,今儿个你们娘儿几个都不必过来了,就在你门屋里一家人吃个团圆饭罢,明儿再过来亦是一样。”故珊瑚等人有此一说。
梁妈妈听几个丫头这么一说,猛地一拍额头,越发紧张起来,“瞧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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