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淡道:“德欣公主对世子爷的确是一往情深了。”说着,话锋一转:“只是这些菜肴委实油腻,褚言身子伤势未愈,怕是吃不得这些。”
“你对闲王,倒是甚为关心。只是无论你出自真心还
是假意,我劝你一句,待这些琐事了结之后,你离闲王远点。”
云倾月抬眸凝上他的眼,淡道:“世子爷仍是戒备着倾月,担心倾月对闲王不利?”
他略微泛着微光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转半圈,意味深长的道:“是与不是,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与闲王靠近,日后怕是得麻烦缠身。”
“世子爷这是在给倾月忠告?”
“若是忠告,你信么?”他也突然将目光凝在了她的双眼,与她对视,那凤眼深处闪现着半许戏谑及隐隐的幽光,令人望之生寒。
云倾月心底一沉,眉头也跟着皱了皱,深眼凝他,未言。
他也未再往下言话,仅是勾唇朝她笑笑,便将目光朝圆桌上的菜肴扫了一遍,道:“闲王身上的毒,本是清得差不多了,这一两日看着憔悴,不过是正常反应罢了。若是仍吃些清淡膳食,怕是对身子不利,吃些油腻的,倒是甚好。”
嗓音一落,正巧殿外有脚步声迎来,他抬眸一观,俊脸上魅然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半分,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呵,闲王回来得倒是及时。”
云倾月眸色动了动,也跟着转眸一观,便见百里褚言正由余全亲自扶着入殿。
遥遥观望,只见百里褚言面色依然苍白,眸中也聚集着复杂苦沉之色,待目光扫到云倾月与慕祁,他也仅是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任由余全扶着往前。
云倾月心底沉了沉,即便百里褚言未表露什么,但凭他的目光及脸色,便知此番养心殿一行,怕是并不欢愉。
她默了刹那,便起身过去搀扶住百里褚言的另一只胳膊,得了他一记感激眼神,大抵是他面色太过苍白,那眸中也隐藏不住的透着几许苦然与无奈,云倾月望着他怔了怔,再加之扶着他的胳膊也极为细瘦,一时对他的怜悯之意也深了几许。
待扶着百里褚言坐稳在慕祁身边,余全便将目光朝圆桌上的丰盛菜肴一扫,愣了愣,似是未料到今儿御膳房怎会给尚在病中的闲王送这些油腻的东西来。
正皱眉纳闷,慕祁已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漫不经心的道:“余公公可也觉得这桌子菜好?呵,是德欣见我入宫,亲自差人送来的。”
余全并未诧异,面上反而还漫出了几许果然之色,随即朝慕祁缓道:“德欣公主对郡王爷有心了。”说着,又笑道:“方才养心殿内,皇上听闻郡王爷今儿入宫,便心生喜悦,还说郡王爷若是空闲,不妨去太妃殿走走,想必老太妃也是想郡王爷了。”
“这是自然,自然。”慕祁懒散而笑,随意应声。
余全见慕祁面上并无异色,也跟着赔笑一番,随即便将目光朝百里褚言落来,缓道:“圣上吩咐王爷这几日在长幽殿养身,王爷也莫要再提出宫之事了,安心在此养着吧。另外,有圣上护着,没人敢动这长幽殿,王爷放心便是。”
百里褚言并未立即言话,反而是过了片刻,才稍稍点头。
余全面上顿时露出几许释然之色,随即便出声告退,缓缓出了殿门。
一时间,殿中气氛刹那沉寂,微微透着几许压抑之感。
云倾月深眼凝着百里褚言,默了片刻,才低低的问:“褚言,可是在养心殿发生了不好之事?亦或是皇后娘娘再度为难你了?”
百里褚言摇摇头,目光朝她落来,苍白的面上勉勉强强的带了半许笑,只道:“不瞒倾月,在下自请出宫,被父皇拒了。那南翔公主不日便要入这帝都了,父皇是心要将在下送去南翔。”
云倾月怔了怔,脸色也稍稍一变,一时间心底也云涌了半分,正想思量着几句宽慰之话,哪知慕祁懒懒散散的轻笑一声,一手也顺势搭上了百里褚言的肩头,吊儿郎当的嬉笑:“若是当真去了南翔,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远离这凤澜深水,褚言还有何不悦的?”
百里褚言眉头稍稍一皱,叹息一声:“子瑞莫要调侃了。”
许是顾忌着百里褚言的伤势,慕祁仅是极轻的拍拍他的肩,难得正经的稍稍收敛住了脸上的魅笑,道:“风云之中,那南翔公主也来凑热闹,呵,如此看来,近些日子这凤澜,应是好戏连连了。”
他突然转了口,道出这讳莫如深的话,云倾月一时未听懂,正皱眉沉思时,慕祁已是伸手执起了筷子,率先朵颐了几下,嘴里包着菜肴,含糊不清的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无须考虑太远,到时候见招拆招也来得及!来来来,今儿这午膳倒是极好,快些吃起来,莫要浪费了。”
慕祁出身侯门,身份自是贵重,只奈何这人品性不端,连用膳的动作都如席卷一般,委实是仓促狼狈得紧,毫无仪态可言。
再观百里褚言,纵是身子不适,整个人坐着的姿势略微僵硬勉强,然而用膳的动作却是格外的细致优雅。
也不知是否是伤势作怪,亦或是当真胃口不佳,百里褚言仅是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
云倾月怔了怔,低声劝他多吃些,却是遭慕祁嘲讽道:“你好歹也是出自我安钦侯府的
丫头,怎不好生关心关心我?”说着,吞下嘴里的饭菜,咳嗽两声:“快去倒杯水来,我似是噎着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