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听闻后,亲自赐名给我:尧文。
尧是能随意起名的么?其中的嘲弄不言而喻。爷爷怕有后祸,跪在先帝面前苦苦哀求,说孩子命薄,怕压不住这个名。先帝只笑不改口,命我长到八岁进宫侍读。
侍读如今流落街头被雨淋。
路边被我送过饭的乞丐好心给了我一把伞,自己去茶肆躲雨了。我打开,真是把好伞,凹陷大洞正好在头顶上方,比不撑雨还大。
我找到乔辰,以朝他的宝贝美酒里吐痰为威胁,总算搞到些钱,支了个书画摊子。
不是我吹,在书画上我还是挺有两把刷子。从前在公主府就很多人上门求,还奉承我是才子,拿出的润笔费也相当可观。
果然出摊才几天,找我预定的人就排出了三条街。
避让避让,长公主车驾!
高声吆喝传来,众人都散至角落巷口。随着一辆四马大车驶过,滚滚尘土中我的摊子只剩下散架的桌凳条和满地纸笔。
原本要买字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我抓住跑得慢了一步的大爷询问:贾大爷,您的祝寿图
不要了、不要了。大爷吓得一哆嗦,求驸马高抬贵手,放过我这老头吧!
满街的摊子单单只掀了我的,长公主什么意思很明显。没人敢冒着触怒她的风险来买字画了。
齐辰把院里狗窝扩建了一下,赠我把茅草保暖,自己则抱着猫猫进屋去了。我和土狗四目相对,正要抱头痛哭时,齐辰又出来了。
齐兄,你还是心疼我的。
齐辰吱呀一声打开院门,对着我的屁股把我踢了出去:想了下还是不妥,我养的是条母狗。
喂!!
三、
思来想去,我还是去找了小娥。她从前是昭悦的侍女,后来放出宫嫁了人。
小娥看见我很开心,张口就答应了借宿,让我跟她大儿子挤一挤。她夫婿王屠户则一张臭脸,趁小娥去灶间忙活,亮出明晃晃的尖刀说:敢动我娘子,那边挂着的就是你了!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铁钩上好大一个猪头。
字画路子被堵死了,我只能在后头帮王屠户切肉,挣点饭钱。王屠户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要跟小娥维持两人宽的距离,他对我还不错。
收摊时他还拍着我的肩开玩笑:老弟这么有天赋的不多见了,家里起码是两代的武人吧?
我没接话,给他一包肉碎:刚剁的软骨肉沫,包馄饨孩子都馋哭了。
王屠户翻开觉得十分满意:你很有想法,跟我学杀猪吧?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
齐辰说我这是死要面子,不肯学杀猪又不肯向公主求饶,活该每天被尿床孩子滋醒。
你要再这么说,同你喝酒前我就不沐浴了。
别!齐辰求饶,又神神秘秘地凑近说,不过没事,你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了。
别靠那么近。我皱眉,他酒气喷我脸上太恶心了。
齐辰没拉开距离,反而用扇子遮住我俩的脸,悄声说:御史打算找人假扮恶贼,再将长公主骗出去奸杀了,遗臭百世。
我觉得仿佛当头一棒,张了几下口才说出话来:为何?就因她建功立业?
齐辰摇摇头:因为她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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