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翔听闻朱明这话,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从他胸腔深处发出,仿佛裹挟着半生的沧桑与无奈,在这空旷冰冷的仓库里悠悠回荡。
他微微颤抖着双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被砂纸磨砺过一般:“早在大半年前,陛下罚我三年俸禄,责令我面壁三月之时,我便已心如明镜,深知陛下您已然下定决心要取我性命了!”
朱明背对着他站着,身影越发冷峻。
他嘴角冷冷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如同腊月寒霜,未达眼底,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丝丝寒意,淡淡道:“这便是为何明知朱权母子愚不可及,你却仍要助他们一臂之力的缘由吧?”
“若不帮他们,不能辅佐朱权登上皇位,你便死路一条!”
这话语仿若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向孙翔的要害。
孙翔再次长叹一声,这一声叹,仿佛要将他内心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释放出来。
他像是被命运的巨轮死死碾压,身体微微佝偻,仿若再也承受不住这般重压。
他微微低下头,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轻声说道:“没错,当初陛下求雨之际,我便已然预见了今日这般结局!”
朱权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他眉头紧紧蹙起,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孙翔,眼神中充满了愤怒,那目光仿若要将孙翔看穿,他向前跨出一步,质问道:“舅舅,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胡话?”
朱权说到此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发。
他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语气猛地拔高,近乎怒吼道:“五十万藩王大军此刻正马不停蹄地朝着京城赶来,我们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孙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轻轻瞥了朱权一眼,那眼神仿若在看一个幼稚无知的孩童。
旋即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朱权的心窝。
孙翔再次叹气,缓缓说道:“王爷,你并非帝王之姿,虽有做皇帝的野心,却没有驾驭帝国的能力。”
“如果大华交到你的手里,迟早会亡国!”
事到如今,横竖都是一死,孙翔索性不再伪装,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般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语气中满是绝望和无奈,时不时叹口气,心中暗道:若是在自己发觉的时候就回头帮助朱明该多好啊,兴许会回心转意呢。
朱权听到这番话,顿时怒目圆睁,眼睛瞪得仿佛要喷出火来,眼眶周围的血丝根根分明。
他死死地盯着孙翔,心中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一波高过一波。
自己的亲舅舅,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质疑自己没有帝王之姿?
说我没有驾驭帝国的能力?
这怎能让他能忍!
朱权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充满了杀意,死死地盯着孙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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