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在陈旧的铜烛台上摇曳不定,昏黄而黯淡的光线,如同被岁月蒙上了一层薄纱,在这空旷的大殿内肆意蔓延,给整个空间都笼上了一层压抑的氛围。
太后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依旧竭力维持着往昔的端庄仪态,可那紧紧交握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还有那不自觉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如同无声的泄密者,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暴露无遗。
时间仿若一位无情的行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悄然流逝。
朱明却如那神秘的隐者,迟迟未现身。
每过去一分一秒,太后心中的不安便如那春日疯长的野草,在心底疯狂蔓延,愈发浓烈。
这份等待,好似一把钝刀,在她的心尖上缓缓磨动,磨得她心烦意乱,几近崩溃。
终于,太后再也无法忍受这漫长的煎熬与心中的焦躁,“啪”的一声,她猛地一拍桌案,那厚重的红木桌案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拍得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后整个人霍然站起,原本就锐利的目光此刻仿若燃烧的火焰,愤怒地死死盯着眼前的胡林,厉声喝道:“胡林,说,皇帝让你把清河郡王和丞相藏到哪里去了!”
这一声怒喝,在寂静的大殿内来回激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胡林心中犹如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慌乱不已。
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在脸上露出丝毫痕迹。
毕竟陛下之前严令吩咐过,绝不能让太后等亲信得知朱权和丞相的消息,更严禁他们前去探望。
更何况,他自己对陛下究竟把人藏在了何处,也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
胡林低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面露苦涩地说道:“太后,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陛下行事,岂会告诉臣子?”
太后闻言,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得更高,她怒目圆睁,仿佛要将胡林生吞活剥,愤怒地说道:“胡林,你是要让哀家亲自动手吗?”
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威胁。
胡林吓得浑身一颤,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哪敢反驳。
即便知道太后与陛下之间时有矛盾,可太后的威严也不是他这等小小臣子能轻易得罪的。
“朕还没见过太后亲自动手,今日,也让朕开开眼界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之时,一道威严而低沉的声音,仿若洪钟鸣响,骤然从养心殿门口传来。
胡林听闻,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太后闻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朱明身着一袭暗红色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金色巨龙,在黯淡的光线下仿若活物,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朱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节奏,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帝王之气,缓缓走进殿内。
太后看到这般威严的朱明,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那是一种面对未知强大力量时的本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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