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冠礼放在寻常家庭,都是二十岁,但温府不一样,十六岁便要及冠,这是盼望孩子早立。
而温府及冠的流程也与大部分家庭不一样,父母在为儿子带冠之后,受完礼便要离场,只留下与孩子同辈或者稍大一些的年轻人一起赴宴。
“所以到时候你也要留在那吃饭?”
温白麝听着琼哥儿讲温府礼仪有些闷,心里想到琼哥儿也正十六岁,不禁发问。
“不知道,我还是想回屋休息,留在那指不定还要被那丫鬟欺负。。。”
琼哥儿一脸郁郁。
他也有点后悔同管家提要帮忙做事的话了。
温白麝没管琼哥儿的牢骚,自顾打开厨房门,深深吸了一口厨房的空气。
就像将军上马,老道下山。
十天来,人生际遇,府上琐事,冷嘲热讽,斟酌话语,都从这厨院开始,如山般沉沉压住他的心思。
直到此刻重开房门,他的心思才终于活络起来。
“琼鬼,这及冠礼,可有菜谱说法?”
“有,我念与你,红烧鲤鱼,三才鸡,文思。。。”
温白麝仔细地收拾灶台,洗净案板,清点着油盐酱醋,耳边只过一遍菜谱,就已记下。
“好,那边几时开宴?我算算时间。”
“见礼是在酉时,开宴应是戌时整点,你还有两三个时辰。”
磨刀,刷锅,起火,温白麝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院子。
入温府十余年,他为许多院子里的主宾烧过饭菜。脑子里对温府上的忌口了如指掌。比如大少爷,虽之前并未见过,但他知道少爷不吃内脏,也忌辛辣。
而这夜宴的菜单,本就足以让府上大部分伙夫头脑混乱,再算上忌口和口味的平衡,可以说没有别的伙夫敢一个人挑担子。
此时下午,流云千顷,天光暗淡。温白麝只握着一把刀,身旁案上摆满提前备好的食材。
管家把该做的准备都做足了。
倏忽间,云层稍浅,天光斜破,远处那颗星辰隐约浮现,屋里一道寒光随之而起。
刀落,一条鲤鱼被斩去头颅。
七八声脆响,数块排骨应声整齐散落。
几十次刀光闪烁,整只的鸡鸭被剔去骨头而不损皮肉。
密密麻麻的锋刃乱走间,数不清多少萝卜青菜被乱葬在锅碗瓢盆里。
刀光剑影中,各个菜肴的材料被分门别类地摆好,该腌的腌,该泡的泡。
哒哒哒的刀声外,琼哥儿看着温白麝流畅的厨房功夫,怔怔出神。
那明明只是把菜刀,却似是舞出剑影;他明明只是在备菜,手起刀落间却细腻认真。
这厨房不算小,平时小十来人总能容纳,但此时琼哥儿只觉得自己不该在此地。
待温白麝把蒸煮炖焖都安排好后,琼哥儿才终于插上话。
“麝蛋,你习过武?”
温白麝擦擦汗,脑袋一歪道:“干啥?你这是要嘲讽我?还是夸我?”
“哼,我是看你刚才的刀工,确实应该可以说还算可以吧,才问一问!”
“嘿嘿,羡慕?不过我没学过啥武功,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刀工,可没法教你。”
琼哥儿瞪大眼睛,问道:“你有娘?”
温白麝听着来气,抄起身边的刀就作势要砍,笑骂道:“我去你的,你没娘你咋出来的?这是我娘留的遗物,食谱,上面记了各类刀工咋练,你以为我平时在厨房里干嘛。”
“我还以为你净琢磨那些偏食呢,上次那豆腐也太。。。臭了。”,琼哥儿想起那夜,一脸嫌弃。
温白麝放下刀,悠悠道:“那也是食谱里的菜,我照着做出来尝尝咸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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