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婚当日,天还未亮,叶舜华就被清鸢和清芷从被窝里拽了起来,梳洗更衣。
清芷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叶舜华通过铜镜,捕捉到她一步一蹒跚的样子,心里揪了揪。
“清芷,你重伤初愈,大可不必前来伺候的。”
清芷忍痛躬身,面色平静。
“今日是小姐最重要的日子,奴婢既能走,就不能躲懒。奴婢去替小姐准备些热水。”
叶舜华摇摇头。“你伤还没好全,让清鸢去吧。”
清鸢闻言听话的福身出了门,清芷到底也没闲着,捧来了她要穿的大袖衫和霞帔。
叶舜华一直静静看着铜镜里她的身影。
“清芷。”
“小姐。”
“你怨我么?”
“不怨。”
她颇有感触的垂眸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就敢确定?”
清芷眸色坚定。“无论是什么,奴婢都不怨。”
“即便我不让你陪嫁?”
“奴婢愚笨,但知小姐定有小姐的理由。老夫人亲口嘱咐过,奴婢必须无条件忠于小姐,小姐如何安排,奴婢便如何做。”
“真的是愚笨呐……”叶舜华在桌边捂着脸小声感叹,“我才是最愚笨的那个……”
松开手,她眼眶微红,镜中却映着明艳的笑脸。
“等重明为你医好伤,你再来四皇子府找我。”
清芷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小姐若只是顾及奴婢的伤,那奴婢只能斗胆违抗小姐了。”
她回过头略带兴趣的看着清芷。“为什么?”
清芷不动声色的望着门外,依旧摇了摇头。
“奴婢只是想在小姐身边服侍。”
叶舜华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了为何祖母会选中清芷。
清芷看的位置是厨房,这个时间,早饭已经摆在了桌上,几乎所有下人都在忙着洒扫和搬运她的嫁妆,只有清鸢正在里面烧水。
这丫头,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她有她的判断,她知道主子对清鸢起了疑心,而且并未对清鸢吐露半个字。
既然心照不宣,不妨挑明了说。
叶舜华对镜通着鬓发,语气十分平和。
“你何时发觉的。”
清芷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
“受伤之后。奴婢只是个下人,但除了宫宴那日必须之外,小姐宁愿身边无贴身丫鬟跟随,也要让清鸢去未雨轩照顾奴婢。”
“所以你觉得,我是有意疏远清鸢,刚好用你的伤做了幌子。”
清芷立刻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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