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碗里的面吃得干干净净,看看表,差不多八点钟。
“呀!居然这么晚了。”我皱了皱眉。
“你快走吧,别迟到了,我来收拾碗筷。”小晓催促道。
“那你——?”
“我一会儿坐公交车去学校,来得及。”
“好吧,路上小心点,放学后早点回来。”我一边说一边拿着外套朝屋外奔去。
冬天的成都虽比不了北方城市的酷寒,却也能让人对冰冷的空气心生畏惧,特别是屋外的寒风,因在平原上毫无阻隔,索性更加肆无忌惮地呼啸着、怒吼着,狂妄地企图带走任何一丝温暖。我站在公交站台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让身体缩得更紧一点,再将衣领竖起来,希望能减轻一些寒冷。站台上大多是同龄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把自己裹得跟棉球一样,搓着手,踱着脚,还不时伸长脖子朝公交车到来的方向望望。在成都工作的人,绝大多数如同我们一样,是此地的大学毕业生,大家怀揣着各自的梦想,坚定地留在了这座繁华都市之中。但,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又有多少?某些人因顶不住城市生活的压力选择了退出;某些人直到到三十出头,汗水洒干、激情殆尽之时,才幡然醒悟,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最终给自己定出了不适宜在大城市生活的结论,可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能为他们错误的人生选择埋单?
第十一章 之初
都市的繁华本就是由青春的血与泪灌注而成的,有多少人将自己的青春献给了这座终将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我会成为其中的一个吗?
“下雪啦,快看!”
站台上,一个女生突然惊讶地大喊起来,将我从忧虑中惊醒,顿时,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抬起了头仰望天空。果然,漫天的雪花像柳絮一般安静地从天而降,没有任何先兆,没有任何准备,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人格外惊喜。沉默不语的人群突然有了生气,大家露出笑容,纷纷伸手触摸天空飘着的雪沫儿,激动得无法形容。
“呀!成都好多年没下过雪了。”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说道。
“我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雪呢,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好漂亮啊。”一个小女生双手捧着雪花激动得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
旁边一对小情侣,男生用厚厚的风衣将女生裹住,只露出一张脸,雪花飘过之时,她也控制不住,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接住一枚雪花,将它送到那男生眼前。
“你看,好漂亮。”女生感叹道。
“笨蛋,捧在手心里,都融化了。”男生提醒道。
“啊?真的不见了耶。”那女生一副失望的表情。
“看这个,衣服上的雪才不容易化掉。”男生举起衣袖,上面散落着几枚较大的雪花。
“哇!好大,好漂亮。”那女生惊叹道。
自从来到成都,我就很少在冬天见过下雪,而像这次这么大的,还是头一回遇到。刚开始时还只是零星地飘落,到后来索性如同雨点般快速着陆,纷纷扬扬,气势磅礴。我暗自幻想:如若能在地上铺出厚厚的一层,再将那一棵棵树给包裹住,让整个世界变成成童话里的白色王国,岂不更加可爱?
从飘雪的缝隙中,我看到了不远处缓缓驶来的221路公交车。花了好大力气才挤了上去,车内的人个个望着窗外,面带笑容,谈论着这场多年不遇的大雪,与平日里各自打盹儿的画面截然不同。一场雪,带来了惊喜,带来了笑容,带来了愉悦的心情,同时,它的纯洁也洗净了大家心中的烦躁,更洗净了平日里冷漠、死寂的公交环境。
到了公司,走近办公桌时,发现旁边那空了很久的办公桌上,竟摆放着各种办公设施。
“这?”我指着那张桌子,向正走过来的同事高健发出疑问,高健虽为北方人,可体内却并未流淌北方男儿所拥有的粗狂与豪爽血液,兰花指、柳凤腰,娘娘腔,还有那大多数女性所具有的通病——八卦,无一不呈现他娘炮的气质。我时常猜想,难道是因为出生时医生对其性别鉴定错误?但这也说不通啊,带把的东西,一眼就能瞧准,那难道是后天雌性激素分泌过多?
“哎哟,我说,你还不知道啊?听说是程董事长的千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是个海归。”
“那——那她到我们部门来干嘛?”我们所处的部门,基本可以算作是公司的最底层,再往下,那就只有清洁工了。作为董事长的女儿,怎么会喜欢上这?
“谁知道啊,有病呗!现在这富二代啊,都一个样,整天要不找几个穷鬼显摆显摆,心里就憋得慌。你看看,我们部门那么多人,这正好达到了她满足虚荣心的条件呗,哎呀,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特别是你呀,坐她旁边,以后还不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拉尿,有你受的!”高健用娘炮的语调发着牢骚。
“不会吧?有那么夸张?”
“到时你就明白了,自求多福吧!”他用兰花指点了点我的肩膀,甩甩头,走开了。
高健虽说得有些夸张,却也不无道理,从近几年来网上对富二代的评论看来,确实令社会为之堪忧。泡夜店、炫富、酒驾、吸毒,这似乎已成为富二代的通病,如同吸血鬼一般吸着父母的血,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其实自古以来就存在着类似的现象,只不过是在称呼上有所变动,曾经,大家习惯称他们为纨绔子弟、败家子,而当前社会,则给他们套了一个更为时尚的名字“富二代”。我个人并不发表任何评论,因为富二代与我的生活并无多大交集,我不会靠近他们,当然,他们也更不会走进我的生活。
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之中。羽凡曾说,在工作上我是属于埋头苦干苦逼型,我觉得他形容得并不正确,至少不完全准确,因为我非常喜欢自己的专业,喜欢那一连串的程序符号。但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方面,我却相当木讷,难听一点,可以算是白痴一个,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升职是迟早的事。但某件事情却证明了我想法的单纯与幼稚,那是去年的事了,我做了一个便捷电子扫码软件,刘总非常欣赏,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荣升一把,但庆功宴上却并没有提到我的名字,该软件的编写人也并非是我,而是我们的部门负责人。最终,他囊括了所有的荣誉,而我只成为了那个为他谢幕的人,仍记得后来他摆出一副假惺惺的表情对我说:“小虞啊,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加油!”,当时听到这句话我就特别恶心,真有冲上去抽丫几巴掌的冲动。
“你好!”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飘来。我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女人,一个美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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