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可看见了,漂亮哥哥另一只手上也有伤,那个伯伯真是坏透了!黑心肠!
&esp;&esp;软软的小手贴在伤痕上,鹤声细长的睫毛悄悄颤颤,他轻轻嗯了声,“乐师身份低微,人尽可欺。”
&esp;&esp;漂亮哥哥的嗓音干干净净,像天山上终年不化的一捧雪,此时雪粒流落乱街巷,渐渐颤抖融化,人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被迫沾上肮脏的底色。
&esp;&esp;秦晚妆心都碎了,咬牙骂人,“那个伯伯坏死了。”
&esp;&esp;章林:“”章林麻了。
&esp;&esp;宝书
&esp;&esp;“咳。”
&esp;&esp;短短一个时辰,秦晚妆经历了太多的事,更遑论外面还下着雨,漆黑的屋子里清寒冰冷,秦晚妆有些受不住,小手握拳抵住唇角咳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
&esp;&esp;“都过去了。”鹤声连忙安慰她,白净的手僵硬地垂在地上,显得格外病态,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只能用言语掩饰内心突如其来的惶然,“我现在很好”
&esp;&esp;所以,不用为我难过。
&esp;&esp;我真的很好。
&esp;&esp;细长的睫毛蝴蝶般扑闪,秦晚妆定定看了鹤声一会儿,看得鹤声手指蜷曲,抓住地上的绒毛锦丝地毯,修长的手骨节分明,青蓝色经络凸出,他唇角干涩,“是不是”
&esp;&esp;是不是我太不识抬举,惹你厌烦了。
&esp;&esp;话到口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受不住这样的沉默,鼓足勇气抬头,却对上秦晚妆干净的目光,小姑娘已经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漂亮哥哥,坏人在这里,你是不是不敢说呀?”
&esp;&esp;小姑娘一副猜中了他的心事的得意样子,低头蹭到他身边,以一种筹谋家国大事的严肃态度道:“我可厉害啦,等我回家就告诉阿兄,让他来抓坏人。”
&esp;&esp;“我会为你做主哒。”
&esp;&esp;一锤定音。
&esp;&esp;眼前的漂亮哥哥似乎有些错愕,清澈的眼睛睁了好久,他才喃喃道:“好。”
&esp;&esp;秦晚妆被看得有些害羞,悄悄捂住脸。
&esp;&esp;漂亮哥哥好乖啊。
&esp;&esp;“扑通——”章林吓得摔倒,连滚带爬摸索着站起来,对上鹤声冷冷的目光,只觉脖子一凉。
&esp;&esp;那目光没别的意思,只是精确代表着一句话:再不滚,你就永远不必出去了。
&esp;&esp;章林吓得屁滚尿流,腿都软了,扶着墙踉踉跄跄跌撞出去,好不容易走到台阶处,感受着久违的光亮,他长舒一口气,乐极生悲,一脚踩空险些摔滚下去,身子往前倾,被一只手拉住。
&esp;&esp;撞入眼帘的是满目的殷红色,眼前人松松散散罩着件袍子,长发用木笄挽在脑后,林岱岫懒懒拽着他,轻笑道:“章老爷,真是赶巧了。”
&esp;&esp;他身后跟着先前小姑娘身边的小厮,那小厮摁着短刀,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楼下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护院,哎哟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esp;&esp;林岱岫掀起眼皮子,悠悠说了句:“知道你劫的是谁吗?”
&esp;&esp;他从章林旁边走过,漫不经心说了两个字。
&esp;&esp;章林的心绪大起大落,白眼一番,直直往后栽去,晕了。
&esp;&esp;林岱岫又笑笑,同西桥道:“好玩儿的很。”
&esp;&esp;
&esp;&esp;门吱呀一声,细碎的光顺着木门跳进来,屋内总算亮堂了些,但还是显得昏暗。
&esp;&esp;秦晚妆眼睛一亮。
&esp;&esp;林岱岫携西桥在门口站着,西桥满脸焦急,三步做一步冲过来,把秦晚妆拉过来,绕着她细细打量了许久,看她身上没伤才送了口气。
&esp;&esp;林岱岫斜倚着门框,懒懒散散的,绛红色袍子垂地,他轻轻笑着,“玩儿够了就回罢,若是再遭风寒,纵是撒娇耍滑也不许出门了。”
&esp;&esp;秦晚妆有些不舍,但没法子,只得同鹤声告别,她手忙脚乱取出自己小布袋里揣着的首饰,自以为隐秘地塞在鹤声手里,轻声跟他说悄悄话,“漂亮哥哥,这些东西可值钱了。”
&esp;&esp;她忍痛道:“你当了吧。”
&esp;&esp;虽然她舍不得首饰,但她必然是要对漂亮哥哥负责的。她得做个敢于担当的姑娘,有了钱,漂亮哥哥就可以上下打点不挨欺负了。
&esp;&esp;鹤声怔怔看着手里的布带,恍然间回过神,才惊觉秦晚妆已经走远,他长舒一口气,又显而易见地迷茫起来。
&esp;&esp;他好像跌入一场美梦,美梦里由他曾经千万次祈求的所有奢望,但唯独不像真的。
&esp;&esp;彩云易散琉璃碎,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晃眼间,他又回到冰凉冷漠的深宫,他一个人站在大殿里,身边是浓重的血气和飘扬的缟素,鲜红和枯白交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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