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先生对这个主意不太感冒,第二回来信时就让他别订客栈,他们几个秀才已经在府城租了个院子,到时候有地方住。
张玉寒刚写好回信,就听到媳妇说的事情,道:“老头子呆在他大儿子身边,就是吃糠咽菜也是高兴的,你别想太多了。”
罗美娘一听就知道这人赌气来着,道:“要是咱们回去,你瞧见爹真饿瘦了,你不心疼?”
张玉寒把信件封好,才继续道:“你心疼死都没用。我大哥他大儿子在他心里就是天上的云,咱们这些人都是地上泥,一块臭泥巴你整那么多事干什么?”
张玉寒话刚说完,罗美娘就顺手拍了他胳膊一下:“跟你商量事呢,干嘛攻击人?”
“罗美娘你居然为个老头打我,我给你记住了!”
罗美娘瞧着他胡搅蛮缠的样子就头疼,想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要是真不愿意就算了,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把油灯吹了,歇下了。
可她才躺下,男人却用手指戳她胳膊,戳得罗美娘睡不着了,睁开眼睛看着床帘,无奈问他想干嘛。
张玉寒瞧着还有些别扭:“你跟我说的事情,你想干啥就干去,就是你说出口了老头不一定会领情,到时候一片好心付诸东流,别来我这里哭。”
罗美娘跟张玉寒做了两年夫妻,对他性子也有点了解,听他这些话再看他脸上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好笑道:“我想这个法子还不是为了你,公公在村里要是一切都好,咱们在外头也少点麻烦,那院子咱们一年也就回去住两日,没必要空着浪费。”
张玉寒却还是坚持他是被媳妇强迫的,这决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罗美娘:“……”
因为要给亲爹实惠不高兴,男人晚上就闹腾了点,隔日起来时罗美娘总觉得腰酸。
吃完早饭,张玉寒去了府学,她便把两口子的决定告诉唐氏。
唐氏当然是愿意的,甚至还有些措手不及的欢喜,就是想想刚才儿子在饭桌上闷声闷气吃饭的脸色,砸吧砸吧嘴道:“这事不会害得你们俩吵嘴了吧?”
她很是违心道:“二郎这狗脾气,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公公那人也不知好歹,对他太好他还不适应了。”
罗美娘看婆婆舍不得还硬要嘴硬的模样,突然觉得母子俩性子还挺相似的,笑道:“没有,相公也是同意的。”
唐氏仔细看了一下小儿媳妇的神色,见这事确实没影响他们夫妻感情,才放心下来。
她是个明白人,儿子对亲爹素有心结不可能主动提出这事,儿媳妇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气,唐氏也能猜出一点,对罗美娘也有些感激。
她叹口气,他们老两口本来就不该归小儿子一家子管的。
之前儿子儿媳要她跟到府城,是打着照顾孙女的名头,家里买了丫鬟之后,她就应该回村的。
可就是那会儿儿媳妇突然说要去女学,她怕家里都是丫鬟,没个亲近人在,小孙女会受罪,才腼着脸留下来。
而现在,儿子儿媳没主动叫她回去,每月还给孝敬钱,这是小两口孝顺,可她却不能把这份孝顺当理所当然,这才是唐氏憋死了都没提出要求的原因。
两个儿媳妇,小儿子这媳妇是娶对了,大儿子却是还在鸡飞狗跳,也不知道回村后会是啥样,唐氏想想又叹了口气。
………………
岁考的正月子在十一月二十九,临近腊月之时。这是每年整个北阳府所有县学府学的秀才都要经历的一场考试,
这就是说,张玉寒以前在县学时认识的同窗,好些人都要往府城赶。
这会儿府城已经下了不知道多少场雪了,如今一出院子,冷风里透着刺骨的寒意,要是没做好防寒就出门,掀开帘子出去就得被冻成冰棍。
家里过冬的柴火都是庄子上送过来的,李桂每两日就会进城一趟。这也是个实诚人,说是大冬日的地里活不多,每月白拿着罗美娘给的八百文工钱也不好意思,所以给家里送些柴火,他心里也安心。
正好,大冬日的家里烧炕,也算省了一份开销。
因着天气太冷,罗美娘还给家里备了治冻疮的药,之前家里阿才、麦苗手指就冻上了,这两人还无所谓,说是以前每年过冬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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