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不断飘动的影子吸引了薄言的视线。
他平静道:“国家队是没有工资的,虽然名义上是一个队伍,但其实都各为其主,本质上受雇于各家具乐部,只是在赛季集中期,或有重要比赛的前期会集中训练。”
薄慎:“难道就没有什么津贴吗?”
薄言:“有,每个月固定津贴2000,加上各种补贴,折合一下一天勉强二百。”
薄慎不可置信,“啊?我老头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薄言好奇,“他怎么说?”
薄慎饭都不吃了,“他说奖金丰厚来着,光荣退役直接财富自由,他果然是骗我的!为了骗我练箭真是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还什么前国家队世界冠军,真能吹啊!”
薄言收拾起了桌面,“也不见得。相比其他球类运动,射箭的观赏性虽然没有那么高,但竞争一点不少,重要赛事的奖金也比较可观,如果是世界冠军的水平,商业价值也可以带来不少进项,你爸这么说也没错。”
薄慎:“冠军当然不缺,那冠军之外的人呢?”
薄言指了指自己。
薄慎疑惑,“你不也是冠军?就前年,国际反曲弓青年锦标赛的冠军。”
“那个啊,荣誉居多。”薄言有些意外,“我都快忘了,你倒是记得?”
“我怎么也算是半个箭手,关注一下不过分吧?”薄慎还是很狐疑,“就算钱少,你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的也不少,一场比赛几千块钱总有?为什么……还住在那种地方?”
薄言知道他说的是拆迁区,那天他跟着回去见过。
“你应该也看见了,我妈……她情绪控制有点困难,记性还不好。那些奖金是能拿来开支,但房租学费集训费用加起来并不少。虽然开着面馆,但那更多只是让她有个事做,不至于闲着胡思乱想。”
薄言神色平静。
但薄慎听着听着却凝重起来,“她,我是说阿姨,究竟是怎么了?如果觉得冒犯你当我没问。”
薄言没有隐瞒,“躁郁症。”
薄慎吸了口气。
薄言澄清道:“你别想过头了,多一些耐心和关心,按时用药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薄慎握着筷子的指节泛白,自言自语,“肯定是那个狗东西……”
薄言留意到他的情绪不对,继续道:“失败的婚姻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我那段时间因为练箭的事情也和她闹了不少矛盾,甚至一度离家出走,她找我找到情绪崩溃,之后就……也有我的过错。”
薄慎:“什么矛盾?她也逼着你练箭吗?”
薄言摇头,“相反,她不赞成,是我想要继续。”
薄慎彻底放下筷子,撩起一条腿,“为什么?到底射箭有什么好玩的?让你们一个两个都跟着了魔似的?我只觉得它麻烦!痛苦!狗老头要是有一天跟咱妈一样,我真是谢天谢地祖宗显灵我……”
自觉失言的薄慎下意识捂住嘴,一脸惊恐。
薄言枕着手微微后靠,仰头看着天上的红霞,似乎没有听见。
薄慎见状松了一口气。
他缓了缓继续吃饭,没有纠结答案。
霞光万丈,忽然起了一阵凉风。
头顶的床单和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沉迷干饭的薄慎于风声中听见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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