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在这儿是不是很寂寞?许多东西都没有,家徒四壁的。”齐眉环视了屋里一圈,虽是安排了新的下人过来装饰和打扫,却也掩不住那种几乎空置了二年的清冷气息。
一提起这个二姨娘不自觉的牙痒痒,若不是眼前的人,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齐眉完全无视身后那强烈的怨恨眼神,拿起窗台上花瓶内装的月季花,“二姨娘比当年我在庄子里还要凄惨,况且这里还是陶府,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内里竟有这样一块毒瘤似的地方。”
什么意思?
二姨娘抬起眼,齐眉拿着月季花在她面前晃了晃,“姨娘也喜欢月季花?趁着还有命,多看看吧,说不定以后就没得机会看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二姨娘平静了心绪,问道。
啪地一声,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去。
“什么你啊我的?”齐眉目光狠戾,“从你进门起到现在都没学会规矩,你是谁?走了大礼嫁进来的又如何?从外到里,你都是姨娘,只是个妾。妾就是泥,二姨娘却还是团狞泥巴,泥巴被人好玩儿的捏几下,还真把自己当天上的云了?”
“你!”二姨娘气极,她从没被人打过,无论是在颜家还是进了陶府,那时候陶府落难,她嫁进来后陶府就有了缓和,谁不把她当宝?
而事情被拆穿后,大太太当着陶府的众人,把她打得灰头土脸,就是老爷不把她软禁,她短时间内都不会有脸出来。
又是一个巴掌打过去,二姨娘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上好了妆容,好不容易掩去了暗黄的肤色变成了白净细腻的皮肤。这下又变得红肿不堪。
外头传来咳嗽的声音,齐眉笑了笑,捏着二姨娘的下巴,小声地在她耳边,“我们的账有很多,母亲的命,我的命,今日一次性给你算清楚,可好?”
二姨娘眼眸瑟缩了一下,这时候外头和二姨娘几分相似的魅惑女音嚷嚷的进来。“这是怎么了?一个人都没有!清浊,怎么是你在这里?这下人可总是不长记性,该伺候不伺候。该服侍不服侍。”
“瞧,蕊儿说得真对,下人总是不长记性。”齐眉松了手。
陶蕊提着裙摆进来,看到齐眉愣了一下,“五姐姐。”福了礼后忙把二姨娘护在身后。
齐眉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若是原来,面对陶蕊她定会有不忍,如今看着只觉得这两人果真是母女。
齐眉走出了门,门外站着的清浊眉目间透着平和,齐眉看她一眼,清浊立马跟着她走。
“让你做的事可做好了?”齐眉只动着唇。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
清浊大睁着眼看着,而后点点头。
齐眉让在园外的子秋给了她一些银子,昨日母亲做了那样的决定。她知晓凭自己说,母亲也不会改变。
不如顺手推舟,做些该做的事。
很快记起了二姨娘园里的这号人物,清浊虽是不能听,但脑子绝对聪明灵光。知晓利弊,知晓该站在哪边。
子秋扶着齐眉往前走。边走边道,“大少奶奶,西王妃和西王爷的马车昨日深夜进京了,奴婢听前头在说,西王爷和西王妃午后便会来。”
“嗯。”齐眉微微点头。
如今正值春暖花开的时候,纵使陶府里四周都挂着白布和纸花,也掩不住自然的生长,葱郁的树木和粉嫩的花朵在一片白茫茫中若隐若现。
颜家人正被婆子领着从府外进来,一路看着这样的景色,颜老太爷和老太太已逝,来的便是掌家的大房,颜宛白的长兄颜儒青和大嫂郑氏。
颜郑氏道,“也是没想到济安公会有这样的下场。”
颜儒青摆摆手,“妇道人家懂什么,这是一种荣耀,若不是那样拼命忠义,如何来的济安公的头衔?从济安公亡故的消息传出来,外头那些百姓自发吊念的举动,那可是真心的敬佩。还有陶府为何能一步步往上走,还不是凭着赤胆忠心。”
“还不是亏得咱们颜家!”颜郑氏不屑地撇撇嘴,“济安公府又如何,当时还不是凭着权贵们最不屑的商贾之家才得以苟延残喘。”
颜儒青正要数落颜郑氏,忽而看得一个身影急匆匆的往他两面前跑,走得近了人还没瞧清,就看得妻子怀里抱了个软软的身子。
“大伯、大伯母,您们可来了!”娇滴滴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太过惹人怜爱,颜儒青和颜郑氏的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蕊儿会哭得这样难过?
这可不是祖父亡故的哭法,这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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