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窗口亮起了一点火星,火光幽幽,映出了江川似笑非笑的面容,原本清秀的五官配上略带讥讽的神情,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显得出奇的诡异。
“我想知道——”江川面对着他,悠悠的道,“你能把携带利刃,夜入我家的理由编圆了么?”
毕秀才心中一紧,心跳在一瞬间都静止了,五脏一阵翻滚,双tuǐ一软,跌坐在g上,手中的匕当啷一声,掉在地下。
江川了一句,再也不别的,只是等着他。过了一会儿,毕秀才抬起头来,道:“出来你必然不信,我是为了你们好。”
黑暗中传来嗤的一声短促的笑声,一放即收,江川慢慢点头,道:“这个答案我事先绝对没猜到——看来你的耻出了我的预料。”
毕秀才目光一闪,突然脚一挑,落在地下的匕弹了起来,落在了他手里。他猛地站了起来,手中握着匕,一步步向前走去,道:“我自然会诉你理由,那时候你就算死,也会感jī我的好处。”
江川看着他,突然道:“你已经想通了?”
毕秀才一怔,道:“什么?”
江川盯着他手上的匕,道:“刚才你来杀我,被我当场揭破,当时你做贼心虚,心虚不免手软,才稍微害怕了一下。不过现在你想必已经想通了,我十五,你二十,我空手,你有刀。咱们两个面对面,你根本不必要退缩,刚才惊恐纯属庸人自扰,你还是可以继续下手啊。不过作为你自己心虚的慰藉,你不免要大慈悲,诉我你杀我是多么的仁慈,这样一来,不但我可以快快乐乐的就死,你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杀人放火,偶尔想起,不免感叹,用这种方式报答了我的收留之德,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毕秀才尽自城府深沉,面皮厚重,也不由得脸色微红,咳嗽了一声,道:“江xiao兄弟,你还年幼,不知道这世界上最痛苦的并不是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川仍是淡笑道:“哦,你打算给我的待遇升级了?”
毕秀才不与他正面争辩,径自道:“我之所以选择晚上杀你们,就是想让你们没有痛苦的离开,别是现在,就是将来寿终正寝,能不受痛苦也是幸福。何况你们已经卷入了我的事情当中,我有一个大对头,一直追着我不放,心狠手毒,手段的狠毒远你们想象。你们收留过我,肯定会受到怀疑,那时节那大对头肯定会把你们一起抓起来刑讯bī供,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会恨我当时为什么不杀了你的。我现在杀你们,就是为了保护你们,以免你们将来落入贱人手里。”他越越是理直气壮,声音也不免带出了一点神圣,手上的匕也越加的闪亮起来。
江川轻笑道:“那真是太遗憾了,因为我们已经落入贱人手里了。”
毕秀才闻言吓得tuǐ一软,差点摔倒,扭着脖子四处看道:“贱人在哪里,贱人在哪里?”
江川盯着他,道:“不就是你么?”他手中突然一亮,一道蓝色的雷光在他手心渐渐成形,湛蓝色的电光在他手中滋滋的扭动着,“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落入别人手里,该恨得,也不是你没杀了我们,而是你当初死乞白赖的求我收留你做账房,才把我们硬生生的拖入你那狗屁的浑水当中——你当时就想好了要这么报答我了,是不是?”
毕秀才盯着江川手中的电光,双目越睁越大,雷光在他眼中反射,如同两点鬼火,吃吃道:“掌心雷,你……你也是修士?”
江川站起身来,举着掌心雷,向毕秀才一步步走近,他手中是真真正正的雷光,比之毕秀才手中的匕反射出来的刀光要亮上何止百倍,“我倒想知道,你口中的贱人到底是谁?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hún蛋的贱人么?”
这时候,只听得窗外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他口中的贱人想必是我,只是xiao女子愧不敢当。”
这一句在江川听来,相当悦耳的声音,却比什么咒语都灵,毕秀才突然惨叫一声,扑通跌倒,浑身战栗的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落汤jī一般,手中的匕落下,扑的一声扎在他大tuǐ上,竟然懵然不觉,只是反复道:“她追来了,她追来了……”
江川也甚是意外,没想到外面居然还有人,这人能瞒过他的耳目,想必轻功是厉害得很了,他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毕秀才,突然有点可怜他,道:“怎么,你的债主来了?”
毕秀才根本没听到他什么,一个劲儿的哆嗦,突然抬起头,大叫一声,道:“道友!”
江川一怔,道:“叫我么?”
毕秀才道:“道友,你我都是修仙者,看在同道的份上,你帮我杀了这个贱人,我这里的东西全都双手上。”
江川失笑道:“你刚才想要杀我,现在又想然我为你做挡箭牌,你倒是会做生意,不吃亏。”
毕秀才咬牙道:“道友莫非是怕了她不成?她虽然武功厉害,但是不过是一介凡人,道友对她可以手到擒来。”
江川讶然道:“你大xiao也算是个‘道友’,怎么对她就不曾手到擒来?”
毕秀才道:“我受了她的欺骗,中了剧毒,一身修为全废了,还被她千里追杀——道友,先前不论咱们两个有何恩怨,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再敌对,也是咱们自己修仙界的事情。她不过一介卑微蝼蚁,却挑衅咱们修仙者的威严,倘若不除此害,我们修仙者颜面何存,请道友略施援手,除去此人,xiao人愿意您为主,上宝物,终身shì左右。”
江川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话,窗外的女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江川转过头来,看着火光照映下,投在窗纸上的一个个浅浅的半面影子,似乎是一个长女子,却始终不能窥她全貌,道:“有什么好笑的事么?”
那女子的声音在黑暗中,越的空灵道:“我笑他,骂人骂得巧妙。”
江川眨了眨眼,回过头去,冷笑道:“***,刚才老子才骂过你是个贱人,现在你我们是同道中人,岂不是我也成了贱人?刚才那外面那位xiao娘子也自己是贱人,合着咱们里里外外,窗户两边三个人,一个好人都没有,全是贱人!”
011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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