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做些怪梦,这些梦表面看来荒诞不经,而我却格外重视。有些人醒来便会遗忘梦的内容,可无论多么冗长多么零散的梦,我都记忆犹新。人说‘女人天生爱做梦’,我也爱做梦,它们让我更深刻地思索人生,更准确地预知未来……”
听他云里雾里说了半天梦,众人都不明所以。
莫仁笑道:“难道说骆兄梦到一位教藩语的先生,醒来便可应答如流了吗?”
骆阳微微颌:“接近现实。现实是我方才确实睡了一觉,且得一梦,梦里,我变成了那位藩邦人士,要对你们滥施杀手。这时天上传来一个震撼我的声音,在对我说话,让我离开,否则就要杀死我。我很害怕,四处寻觅那个声音的源头,却看不到他——那个我怕极了的人,于是我飞快地逃走。
“刚才那些叽里咕噜的怪话,就是梦里的话,原汁原味的,原装正版的,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正宗藩语,不过情形危急,我只得一试!”
众人大张着嘴,都听傻了。
巩大业由衷赞叹:“是骆大人的记忆与果敢救了我们……”
莫仁忽然皱眉道:“奇怪……”
骆阳道:“什么?”
“我中了那白无极的冰凌杖,他说中他杖者捱不过一个时辰,我起初浑身奇寒彻骨,然现已近子时,寒意却似有退去之象,这是何故?”
骆阳神色茫然。
这时只听汪统道:“如此说来,倒是那何赢秋救了莫大人一命。”
莫仁不由惊讶道:“此话怎讲?”
汪统道:“莫大人有所不知,何赢秋的天阴剑上喂有剧毒,适才大人身中二剑,毒已入体,想必刚好与冰凌杖之毒相克,正所谓‘以毒攻毒’。”
莫仁活动了一下四肢百骸,只感觉周身血脉畅通,竟已无半分不适,且劲力恢复,不禁笑道:“如此真要谢谢你们何教主了!”
这是在金麒麟最后的几个时辰了,也是在洛阳的最后一夜。朝廷的镖队天一亮就将离开这个凶险之地,离开这座是非之城。
大家太累了,此刻,都在休养生息。
虽有白无极的意外搅局,虽然付出了些许代价,但洛阳一行成功地激杀了何赢秋,还是达到了骆阳预期的目的,尽管过程有些曲折,却是殊途同归。
一定要感谢天意。
何为天意?天意,即上天的意愿,即天子的旨意。
嘉瑞欲重修浣江口文殊院,也许只是一拍脑瓜的念头,却变成了圣旨,这便是天意。
他差遣巩大业押运巨额库银千里赴江西,也许只是与王有为一时的赌气而为,却引了后来的那么多乱子,这也是天意。
巩大业自恃多年行镖之经验,没有遵从圣意而自改行程,这又是天意。
何赢秋受缚龙教拉拢而决定亲自出马夺银,并最终丧命,这还是天意。
汪统算准了巩大业必在洛阳逗留,而巩大业虽口口声声不在洛阳停留却还是入住金麒麟,这都是天意……
骆阳早已算准这一切,他与莫仁提前来到洛阳静候宿命的来临。
他能预知天意,他却无力改变一切天意早已注定的事情,只能顺应天意而采取相应的措施。“人定胜天”是瞎掰,是自欺欺人。
就象诸葛亮虽然掐算出破解自己生命之灾的方法,却最终挡不住魏延踏灭七星灯。正是所谓“天命难违”。
白无极的横空出世险些把这次行动变成彻头彻尾的悲剧,这是天意使然。而骆阳梦中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藩语竟能在千钧一之际成功退敌,这才是最纯粹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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