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是过于震惊,也知她认不出自己来,便笑道:
“你受了点风寒,鼻子可要暂时休息,没法帮你认人了。”他的嘴角上扬,形成美丽的笑弧。
她仍是目不转睛的。
以前,她认不出慕容迟来,只觉他身上的气味很像是鸣祥,给她安心的感觉;眼前这穿着白衣的男人拥有迷人的脸庞,却完全不像鸣祥。
她不会认人,连带地连美丑之分都不太能够辨认,但她可以感觉得出他的长相比鸣祥来得好看,而且鸣祥行为举止虽温吞有礼,却没有他那种一举一动、就连说话微笑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明明不确定慕容迟的长相,却能将眼前的白衣男子与之前的那个慕容迟合而为一。
“你……”
“嗯?”他微笑应道,拉过她的右腕。
“慕……”她结结巴巴的:“慕容迟?”
他原是垂眸专注在她右腕上的伤口,听她喊出自己的名字,立刻抬起脸,微讶地注视她。
一会儿过后,他欣喜轻笑:“你终于记得住我的名字了。”
才刚说完,就见她突然扑向自己,他不及避开,便被用力地抱住。
他痛哼一声,背后火辣辣的伤口怕又要裂开了。
“寿儿?”他放缓语气。
“没死!没死!”她激动道。
“我没死,我很好。”他要慢慢地拉开她,却觉她的力道好大,只能任由她抱着,过了良久,见她还没有松手的打算,他低语:“寿儿,你抱得我有些疼了呢。”
她闻言,立刻放开他,双眸仍是紧紧盯着他不放。
被她近乎莽撞得发直目光盯着,慕容迟的俊颜微微发红,慢慢地露出安抚的笑来:“你要看,不急于一时。”
她闻言,用力点点头。“我可以慢慢认,以后就可以救你了。”
正要拆开她右腕白布的动作略停了下,他心里惊讶她的转变,却没有在脸上表达出来。之前,她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她极想回凤鸣祥身边,那种心态像是一个小孩要极力留在自己感到安心喜欢的东西身边,不肯离开一步;现在……她言下之意是有心要跟在他身边?是什么因素改变了她?
“你在做什么?”
“我在为你换药。”他低着头,慢慢地将捣着药草的长布贴在她的腕上。忽觉与她的额面轻触,女子淡淡的体香扑鼻,宽松的衫子露出细颈,甚至一并露出她单薄的白肩,肩上有一道很丑的疤痕没入衫中……他立刻收回视线,不敢再冒犯。
“我受伤了吗?”她感觉他弄上去的药草凉凉的,不特别刺痛。
他轻轻应了声,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掌,将白布绕过她的腕间,一圈又一圈的。他的长发有一撮不小心溜到前面,搔得她的颊间好痒,她将它撩起,拨到他的耳后。
略嫌亲密的动作让他受了惊,抬起脸撞上她的额头。
她奇怪地望着他,有些急促地解释道:
“头发,掉,不是要伤你。”
“我知道,是我不好。”他的心跳逐渐缓和,露出一贯安抚的笑:“我也知道你一紧张,话就少了。”
“可是你懂。”
“是啊,我懂你在说什么。”他笑道。
“别人不懂,只有鸣祥懂,因为她在乎我。可是你也懂,为什么?”她圆圆的大眼连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望得他有些腼腆。
为什么?这要他怎么答?答他其实在八年前就已经见过她,所以对她说话的模式有几分了解?还是答因为在这几年里,他不停地想着当初那个小女孩的下场,想着自己无能为力救她,想着这么秀美的小女孩竟被师兄躇蹋成这样,他有多心疼,以致时常在梦里见她?
“为什么……”她娇娇软软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智。“你在脸红呢?”
他“呀”了一声,笑道:“因为我……我脸皮薄。”
他暗暗要收回握住她右腕的手,她直觉要反握住,却发现五指无力,仅能抽动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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