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这个单词七个字母,我是怎么刻出来的么?”
我摇摇头。
“第一个,去于最烈最暴躁的火山,用里面核心部位最滚烫的岩浆一点点烧灼而成。第二个,是去最高空气最稀薄的山,取冰洞里零下五六十度的冰花,印在上面印成。第三个,是去最广漠最空旷的沙漠,在那里等待一整天,直到夜晚铺天盖地几公里的沙漠风暴袭来,站在它面前任由风沙刮蹭形成。第四个,是去最危险潮湿的丛林,到达湿度将近百分百的那个地洞,把衣服靠在一具千年古蛇尸上腐蚀而成。第五个,是去世界上最深的湖泊,渐渐地沉下湖底,等待自己的无感尽失,尔后投入最危险的涡旋,享受涡旋带着水锋的洗礼,将属于水的那个字母刻上。第六个,是攀向山峰雷暴时最高最浓的那片乌云,任由雷电劈打,直至留下字痕。最后一个,就是来到魔兽最凶狠,厮杀最激烈的那个草原,尽情挑衅周围的魔兽,以一敌百,直至那片羽毛刻上最后一个疤痕。”
他继续高举着那片羽毛,怼着我的脸。
“看啊,这就是我的第二生,一个像飞鸟一般自由自在的人生。”
“所以你为什么不继续做鸟了呢?”我看到他兴奋的澎湃的情绪,心里的疑惑反而越加重。
“那是因为,孤独啊。”老学究放下手中的羽毛,“和我一样漂亮的鸟,没有,和我一样聪明的鸟,也没有,万幸我最后找了个美丽的人类女性当伴,她叫粥粥,是新堡岛那个地方的人,陪着陪着她,我觉得不行,作为男人,我也得负起相应的责任,所以又继续拜托她替我做手术,手术前一天,我刚好看到一只正在相尽办法把自己翻过来的肥大甲虫,我就在想,甲虫都有如此志气,那虫类应该是先坚韧不拔的吧,所以就选了虫类手术。”
老学究说完,先是轻蔑地一笑,在他眼里我看到一丝猥琐的光,心想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他开始脱衣服。
“喂喂喂,老爷子,你这是。”
咻的一下,他把自己的长袍解下,露出自己身上身上上上下下几十个刀口,而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凹下去一个拳头大的洞,洞里有一只蜷缩着的蝉,它一下又一下地震动着翅膀,但并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我的心脏。”老学究指了指蝉,又双手一扬把长袍重新披上。
“我的前两段生命大概就到这里了,该说的我都向你说完了。”老学究转过身,背对着我,他侧转头对我说:“我已经累了想要好好地长眠是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你来帮我吧。”
说完,他故意昂起头,把自己的脖子露出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此生无憾系坠流光;云端伴日兮渡沧海,生无家所兮黄泉上。”
他依依哦哦悲悲戚戚地吟咏了一首小曲,十分钟左右曲子戛然而止。
“你的遗言唱完了吗?”
“嗯,唱完了,送我上路吧。”
老学究张开双手,嘴唇缓缓舒展,露出一个自信舒服的微笑,全身犹如一只大鹏般展开。
“那我来了!”
“啊!”我举起沉冥剑。剑没有落下,我把剑收回腰际,转身离开。
“怎么了?动恻隐之心了吗?实不相瞒,恻隐之心就是一颗毒瘤,如果你把它还留着,你之后的日子里会吃大苦头。”
我没回话,去刚刚拿手电筒那个抽屉里拿起里面的一根绳索,转身向老学究走去。
“你你你,你这是?”他连连后退。
我没给他机会,直接把他掰倒然后用绳子像绑粽子一样把他绑起来,不愧是虫做的,他的身体轻得很。
“你发什么神经?”老学究故意转过脸来对我破口大骂,他的口水都蹦到我眼里了。
我也没理会他,把绳子的那一段挤在天花板的一个空灯座上,这是一个挂大吊灯的钩子。
我直接把老学究挂在上面,让他自己掉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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