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由王后保管,不知道她藏在哪里。”
“那这件事,或许公主倒可以帮上忙。”刃微微笑着,看向她,“师父,那个人又是谁?”
一身黑袍的人沉默半晌,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刃,你去圣湖拿离花的路上遇到了什么?”
“去时虽然凶险,但师父给了我护身的鱼骨刺,又告诉了我打开圣湖结界的咒语,一路上也颇为顺利。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狞。”
“还有一群盗匪,盗匪里面有个叫乐乐的丫头吧!”
“师父说的阻碍是她?”他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丫头罢了!”
“你记住师父的话就好了!”血腥的气息中,她眼亮如猫,泛着微微的笑意,盯住了他,“刃,你入了皇城,师父就帮不到你了,凡事都要小心,小心……”
说话间,那一袭黑袍慢慢隐于暗色之中,渐渐化为虚无。
见惯了师父这样的来去无踪,刃并无诧异之色,倒是那个名字,令他想起了一席让他都目瞪口呆的话。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行侠仗义,做劫富济贫的黑白双盗?到时候你骑白马,我骑黑马,在沙漠里来如电去如风,劫不义之财,济天下苍生。几十年以后,当我们老了,大漠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传说,我们就找一处绿洲,养些牛羊,一起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喂,你干嘛这样瞪着我,我不管你是谁,你只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半月前,他拿着师父画的地图动身前往圣湖,途中虽然凶险,但有师父以灵力封下结界,阻止一切邪魔近身的鱼骨刺保护,也仗着一身卓绝武艺,他顺利拿到了离花,而在归来的途中,他却遇到了狞。
狞是沙漠中最凶恶的怪兽,性莽,嗜血,力大无穷,在战火四起的时候,它们四处为祸,死在狞害下的人畜不计其数。加梵统一后,加梵王曾派出大量的军队剿杀狞,终使其在加梵境内绝迹。
而在这远离加梵的荒漠上,他见识到了狞的可怖!
好象是沙漠中的盗匪正在打劫过往的商队,狞出现了!骆驼,马和人类的尸体遍地都是,狞扑咬所有的活物,却并不急于啃食,转而扑向下一个目标,它在争取最大的胜利!
他路过时,只剩下十多个彪悍的盗匪还在垂死挣扎,那些平时横行无忌,杀人如麻的盗匪在狞的利爪下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脆瓜,一掌之下便是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他远远观望这炼狱般的景象,心下却在盘算要不要出手:出手,在拿离花的过程中他已受内伤,狞凶残如此,他没有赢的十足把握,而且,离花在他的背囊中,虽已结下保护结界,却难保在打斗中不出一点差池;不出手,便要等它杀完吃光,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耽搁多久,而绕道的话最近的一条路也要多行三日,他没有足够的水和食物,更重要的是,赶不及祈福圣会,在世人之前献出离花的大好时机。
他正在犹豫,一匹黑马已向他的方向飞奔而来,狞就在其身后紧追不舍,马上的少女一身劲装,正驰马高呼:
“叔叔伯伯们快走,我引开它!”
而那其余的盗众竟也没有贪生离开,全都策马奔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狞已将马扑翻在地,一口咬断马头,又朝地上的少女扑了过去!
狞的咆哮,少女濒临死亡的尖叫让他眉头一皱,脑中一刹那间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惊鸿一般持剑掠向怪兽,将那不停尖叫的女盗匪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然后,就是天昏地暗的搏斗!
他已记不清斗了多久,他终于一剑将那怪兽钉在了黄沙中,躺在尸横遍野的沙地上,他只觉全身酸软,力气全无,再然后,他看到那个劫后余生的小丫头把脸凑到他眼前,忽闪着大眼睛,说出了那样一番“豪言壮语”。
那个时候,他差点笑出了声,而全身血气却翻腾得厉害,他连忙闭上眼睛运起气来,再也没空理会她的聒噪。
忆起这样一段插曲,新封的将军在班驳的树影里低低笑了出来,就这样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丫头,有什么本事能成为他的阻碍?
而且,不过半日他们就分道扬镳,除了知道她叫乐乐,再无其他交集,可能此生都不会再见,看来师父的未卜之术,终于也有错的一回。
带着那样的笑意,他翻手捏出指诀,指间转出流光,气流涌动间,所有交错横生的枝桠都舒展成原来的模样,泥土翻腾起来,眨眼间便掩住了污血残尸。他解开师父为养人蛊布下的结界,这里便和沙漠中随处可见的胡杨林一般毫无二致了,只是,那些浸到土中的鲜血恐怕会滋生更多的邪灵吧,那些,可与他没有关系了!
冷月之下,他的笑疏离而冷漠,他翻身上马,折回了皇城。
乐乐 文 zxiao200257
仅仅凭着一朵花便由奴隶一跃成为将军,这样的传奇一夜之间传遍加梵。一时之间,新赐的将军府中门庭若市,无数的达官贵人送上门来阿谀奉承,新封的将军谦虚着,陪笑着,说着得体的场面话,而眼睛深处却是冷冷看着张张虚假的面孔,忍住了满心的不耐烦与厌恶。
另一边,他仍旧每日与公主相见,只是由以往的偷偷摸摸变成了正大光明的相会。耳鬓厮磨间他也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过神水,她却茫然无知,不过却也无防,等到成婚后,他便可在宫中自由出入了,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着。
一批一批的赏赐不断送进府邸,一拨一拨的仆人侍卫也从宫里调了过来。大漠最强盛帝国的长公主出嫁,气势非同小可,要安排布置的地方多而繁杂,因此即使是这样,人手还远远不够,更多的人被招了进来,由宫里调来经验丰富的咸嬷嬷统一训练。
就在那一溜烟儿低垂着头被咸嬷嬷口沫横飞地训导诸多礼节的侍女中间,他又看到了师父所说的“阻碍”。她正盯着他,歪着头笑得阳光灿烂。
那个笑也立即换来了咸嬷嬷一记响亮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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