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文欣生气地打断他。“再怎么他们是我爹妈,生我养我,我的什么都是他们给的。他们成了外人,你倒是变我亲人了?你给过我什么?你仔细想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十多年你给过我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经嫁给我了,就是我们刘家的人了。哪有嫁了人的女儿天天只想着娘家的?”
歪理真是一套接一套,文欣也不嘴软,嘲讽道。
“你也算是个读了十几年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怎么这么愚昧?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刘家的人了?我是卖给你了?卖身还有一纸契约呢?凭什么我爹妈养了几十年的女儿就变成你刘家的人了?照你说,生女儿的人家都该死了?”
“那怪谁?谁让他们没本事养不出个儿子来。”
“垃圾!滚!我跟你这样的垃圾没话说。你就是只在臭水沟里浸泡了十几年的蟑螂,踩不死,捏不烂,放到哪里都能为祸人间!”文欣实在气得够呛,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把那只臭虫关在了外面。
作者题外话:写到现在,连我自己都只要沾到“鬼子”这两字就有点烦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明天会更好(七)
早年在那个小山村里目睹的愚昧、落后、狭隘和迂腐正一点一点从鬼子的灵魂深处渗透出来,就像深埋在心底的一棵毒种,一有机会从缝隙中探出头来,便开始疯狂肆虐地发芽、生根、成长,不觉间已经长成无法撼动的参天巨树。
文欣从来相信,即使环境能够影响人,人才是决定性的因素。通过人自身的努力,可以改变环境,甚至于创造出更好的环境来培养更完善的自我。所以在她眼里从来没有什么三六九等的高下之分,跟贫寒落魄的人相处,她可以平易近人,跟富贵权势之人相处,她也能做到不卑不亢。所以她当初会选择了刘国祥,所以她会什么都不嫌弃嫁给了一穷二白的他,可现在呢?
如果思想也是有气味的,十步以外都能闻到鬼子身上散发出的腐朽之气,而偏偏这个人居然是她的丈夫!是他一直以来隐藏得太好,还是文欣自己太傻气,好了伤疤忘了痛,甚至总留着那么一线希望盼着他重新做人?
生活变成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永远纠缠着,撕扯着,折磨着,无休无止。
在文欣这里吃了闭门羹,鬼子愤愤然走了出去,想找岳父岳母告状。
“爸,妈,你们看看这不怪我吧?我好好地去跟她谈话聊个天,她大小姐脾气一发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没想到母亲早躲在门外把二人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当即黑着一张脸说:“哟,别,你可别叫我们爸妈。像我们这样没本事生不出儿子的人,也就配在女儿家里吃吃闲饭,可养不出你这么好的儿子来!”
“这个……不是……”鬼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时张口结舌。
母亲接着又嘲讽道:“想当年你穷得连双像样的鞋子都买不起,一身破烂地跑到我家来的时候可没嫌弃过我们这两个吃闲饭的人,还一口一声娘老子,牙老子,叫得跟你亲爹亲妈似的。怎么?现在翻脸了?得势了?就你那么个破厂呆着,赚的钱还不够塞自己牙缝,你也好意思摆起架子来了,我呸!”
文欣看母亲气得不轻,赶忙又从房里跑了出来。
“妈,别气了,他就这么个东西,他说的话你也气啊?刘国祥你给我出去,听到没有?这个家不欢迎你!从今往后我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你再来骚扰就别怪我叫保安赶人了!”
鬼子见已经撕破了脸,索性撒起泼来,指手画脚地喊。
“了不起啊,人多就了不起啊?你……你……仗势欺人!我看你能得意多久,别以为赚了几个小钱就忘形了,以为自己多能干似的,那叫运气!我等着,我等着看你运气过了还怎么撑起这个家,我赌你不出三个月就连房租都交不起!什么时候被房东扫地出门了你可别来找我,我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赶我啊,喊人来赶我啊,我还是你合法丈夫!下回我把证件都带过来,我来看老婆孩子,你叫人来赶啊?不嫌丢人你再多叫几个,最好把我给抬出去。”
“放心吧,将来我就是沦落到去要饭了也不会去你家讨。我不赶你,我请你出去,行吗?当着你儿子的面,你能不能还顾着点做爹的颜面?”
鬼子看看儿子,脸上有些涩涩的,有点气馁地准备出去。忽然又想起什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回来。
“给,儿子这学期的学费!我跟你没关系了,儿子还是我儿子,该负的责任我不会丢!”把钱拍到文欣手里,他又换上甜得腻人的声音跟儿子说话。“乖儿子,爸爸给你交学费了,下回来看你哦。你可要监督着你妈妈,不能把你的学费都乱花了。”
儿子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对他的讨好置若罔闻。
鬼子终于走了。母亲忽然笑了起来,指着文欣说:“我还以为依你那脾气,怎么都不会接他的钱呢?”
文欣撇撇嘴说:“凭什么不要啊?是他嫡亲儿子!他不养谁养?我不求着他养,他要把钱送到我手里来了我还能不要?才不便宜他呢!您不是经常跟我说,千赌气,万赌气,别跟钱赌气么?我干嘛要跟钱过不去。”
“冤孽!你们就是一对冤孽!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啊,你俩这婚还难离得很!”母亲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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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明天会更好(八)
“文欣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母亲毕竟还是生气了。“说到底还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们的确算是外人,不应该跟着在里头掺合。我一辈子要强好胜,倒让自己女婿骂了,脸都丢尽了。”
“妈,您就别生气了,凡事你得看着我的面子上嘛!他就是那么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脾气来了连他爹妈面前都说浑话,他说什么您怎么能往心里去呢,回头没两秒钟他一句都不记得了,白气着您自己了。”文欣只得好言相劝。
“总要回去的。这次来了都快两个月了,起先是怕那姓刘的神经病伤着你们,现在他神经归神经,倒不像个暴力的样子。再说我们在这什么忙也帮不上,每天也就接送下孩子做做饭,人多了还要多花钱,这一屋子人的花销算起来都吓人的很。这要是在老家,够用好几个月了。你就好好把钱存起来,争口气,以后买套房子,带着儿子好好过。”
“什么呀!接送孩子做饭那不也是事啊?你们在这替我守着大本营,我百事都不用操心,做起事来多有劲啊!你们就忍心看着我一天忙上忙下,窜进窜出还要一个人照料着孩子?再说了,什么叫总要回去的啊?说起养老,别人家重男轻女也就算了,我们家可就我跟文慧两个,你可以跟她去挤着,凭什么就不能在我这里长住?就她是亲生的,我是捡来的呀?”文欣说着噘起了嘴。
“不是怕拖累你嘛!”母亲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年你替家里做了多少事,爹妈都记在心里呢。不是我们存心偏着文慧,她不像你,做事没主见,又没本事,还总喜欢惹事生非。我们不替她操着点心,她就往歪路上走了。就这样她都还是事事不顺,真应了那句‘烂泥扶不上墙’。本指望着她能嫁个好人家,我们就能松口气,结过她又撞了邪似地非要嫁那个赵晓军。文欣啊,娘疼背时崽呢!有时候我们也想把一碗水端平了,可她就是不争气啊!你别怪爸爸妈妈,我们……”
母亲说着声音都开始有些哽咽。潜意识里文欣大概还是有点跟文慧争宠的念头吧,此时只好撇撇清。
“干吗呢,干吗呢?谁说你什么了?你们愿意对谁好就对谁好,也轮不到我来操心。问题现在文慧自己都是焦头烂额,你们回去干吗?房子没了,新房子没好,真去外面租房子住?那人家还不骂我呀!好歹你也等文慧她们把房子弄好了,有个地方落脚了再回去也不迟。我这里现在离不开你们,别说是我要做事,家里顾不上来,就算是我不怕累,能够自己带孩子,也得防着刘国祥来骚扰啊?你看着他不暴力,那是人多,你们走了万一他又变暴力了呢?他那人说的话根本不能上算,说什么宁愿弄死他自己也不会伤我们娘俩半分,都是屁话。将来真要闹离婚了,他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打孩子主意,说不定趁我不注意就把孩子给偷走了呢?他把孩子往他那山沟沟里一藏,我可去哪找去?不行,你们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怎么说也得帮我过了这个槛。”
一直没吭气的父亲忽然沉声评价了一句:“歹毒!他这人就是心思歹毒!”
文欣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禁不住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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