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儿了,你可给我注意好了小笨蛋,不要给我拖后腿。”
“嗯。”我吸吸鼻子,鼻腔里塞满了鼻涕,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滴在跟前的草上。
左前方的草丛里伸出一条舌头,它狡猾地弹出来,用舌尖的分叉舔了两下空气又缩了回去。
我赶紧把注意力放在左边的草丛,这时候右边的草丛又伸出一条舌头,晃了两下又伸了回去。
我把头扭过右边草丛,一条条舌头忽然此起彼伏地从眼前的十几个草丛里伸出来,不停摩擦着草叶发出沙沙声。
“草丛里有什么在探出来!”
“我知道,现在我眼前的路还没什么奇怪的状况,可能它们发现你是我们两个之中最弱的一个了,挺住小子,不要被它们击垮,爷会带你走出去的。”
“叽。”眼前的草丛忽然发出一声怪叫,一只…两只……三只……成千上万的蟋蟀跳了出来,一弹一弹地直扑我身上。
我挥剑抵挡,奈何挡不住它们碾压性的数量,蟋蟀铺满我的手腕,脚跟,脖子,头发,一坨坨的蟋蟀粘在我的一衣裤上,我的衣服裤子像吸了一吨水。
“怎么回事!”
“蟋……”我刚张口几只蟋蟀就跳了进去。
“稳住!”猎人掏出火柴和一把烟草,点燃了烟草把灰洒在蟋蟀上,蟋蟀立马散开,有的溜了,有的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咳咳咳。”我剧烈地咳嗽两声,把喉咙里的蟋蟀咳出来。猎人抚着我的背,安慰我:“行吧,小伙,你先坐下,我现在给你上隐心草药。”
失剑
我盘腿而坐,把沉冥剑放在腰间。
他掏出用荷叶包着的草药,打开要涂。
一条长又细的舌头刺过来,直冲草药,猎人手一缩,腕一挡,把舌头挡在半空中,手臂流出一条细血。
“狗屁东西!”
忽然又一条舌头伸过来,这次直扑猎人的伤口,猎人掏出弯刀一挡,把舌头拦空砍成两段。
地上响起金属摩擦地面的沥沥声。
难道是?我回头一看,妈的几条舌头不知道怎么的解开了沉冥剑,正把它往草丛里拖。
“妈蛋。”我大喝一声,扑了上去。又有几条舌头射出来,我用手格挡,腿被刺中,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沉冥剑被拖走。
猎人从背后一把把我抱起来,搭在肩上,左手流畅地挥舞着弯刀,一路追着沉冥剑。
忽然他踩到什么,脚下一空,我和他发出一声哀叫,双双坠落,下面是一个几米深的巨坑,数以万记的蟋蟀早早在趴巨坑里,恭候我们的光临,坑里还有几十支由骸骨削成的尖钩,直指上天。
猎人赶紧调整姿势,他举起我,双脚一横,扫翻尖钩,跌入茫茫的蟋蟀海里,震出一米多高的蟋蟀浪。
蟋蟀淹没了我和猎人,它们肆无忌惮地钻进我们的鼻孔里,眼睛内,钻进我们的每一层皮肤,每一个毛孔。
真是倒了几辈血霉,蟋蟀堵住我的鼻孔,挤满我的气管,我的视野变得模糊,连最基本的呼吸也做不到,只能活生生地任由这片吃人的浪潮吞噬。
眼泪在我眼角涌出来,我想起了Leonie,想起了狼女,很庆幸没把Leonie带过来,让她免收这等非人的痛苦,也算是做出了死前最正确的一个决定。我闭上眼睛,慢慢等死。
在令人绝望的窒息中,一只手抓住了我,他一把把我拽过去,我的身体已经不由自己控制,像气球一样任他拖拽,忽然鼻子嘴巴的蟋蟀好像爬走了,那只手掐住我的鼻梁,把鼻子里的蟋蟀挤出来,又拍了一下我的背脊,我哇的一声吐了,胃液包裹着蟋蟀掉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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