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黑暗的极限,像一滴乳汁般露珠,光的鳞片被大地呼吸,蕴出风中的晨露。
清鲜的天空与阳光一起倾泻,我缓缓地睁开粘满疲倦的眼皮,看着肌肤上被光缝合过的伤口,裸露的脸孔正被一种刺鼻怪味的涂料绘成古怪奇异的图腾,这种气味能将任何噬血生物招引
而来。
我手脚动了动,但那却是毫无济用的,蛇人编织的精荆索绳比我想象中还要牢固,越挣扎就越往肌肉里掐,我的周身已出现了一道道血的淤痕。
蛇人的绑缚技术可以称得上一流,我看不懂他们打的绳花,但我相信那是异族人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
风一吹,我倒吊的身子就在怀抱粗的石柱上摇晃,传说这是蛇人虐杀人类战俘的一种残忍方式,倒悬中的人因为全身血液灌注脑部而变得极为脆弱,只要轻轻划开一个口子,就能放出大
量的鲜血,直至痛苦而死。
兽人……终究是人类的天敌,我逃过了鬼灵妖精的追杀,还是无法避开蛇人的残戮,只是可怜了那几个一路追踪我的人,我的目光从肩头飘落,和身旁十余根柱上倒吊中的人类战俘发僵
的身体擦身而过。
显然,他们是从麦加帝城一路追踪我至奥索兰黑森林的,却因为擅闯入蛇人领地而被俘的贝雷塔斯战士,虽然我并不认得他们,但是从那身残破败坏的盔甲中,我还是猜出了他们是直接
隶属于修斯顿总监的近卫黑骑士团。
嗨,真是很抱歉让你们也一同被俘了,虽然我们可能并不是处于同一战线,但目前这种处境,我希望我们能精诚团结起来!我的声音寄生于晨风之中,向最近的一个黑脸大汉飘去。
呸,贝雷塔斯的叛徒,帝国的子民永远也不会与你站在一起的,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德普斯的一条野狗!那壮实得象头斗牛的黑脸男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粗暴的声音中烙上了毫
无回旋余地的印记。
我……我的喉咙哽住了,那严厉的声音溅出悲恸的火花,从前的信念真的要成为体内的暗伤吗?过去与现在仅仅隔着一层黑纱,而我却无法逾越而过,我真的被贝雷塔斯所抛弃吗?我真
的成为一个失去诸神庇护的遗弃者吗?我的目光在哆嗦中硬化。
我们是受修斯顿总监大人之命来收拾你的,只要你活着一天,帝国的追杀将永无止境!那个黑脸男子的声音尖锐了许多,他的脸上露出了不知是哭还是笑的狂态。
我可并不憎恨贝雷塔斯,为何帝国却总想陷我于死地呢?我的回忆不仅仅只是痛苦和无奈,莫非是因为……我的身体在晨风中微微颤抖,一个窈窕娉婷的绝丽身影缓缓脱离于我的梦境,
浮现在眼前,难道……殿下也是真心喜欢安贞伦茵公主殿下吗?
清秀绝伦的丽颜在逐渐远去消失,真实又亲切的感觉让我在虚幻之中一遍遍刺痛自己,我的心在收缩,公主殿下是不会喜欢像我这样低贱出身的蛮横武士,她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我的
手在发抖,心在流血,应该是那种温文贤雅的贵族公子,麦加帝城中只有……罗特立拉殿下才有资格。
我抬头瞪着发白的天空,他们……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我的心突然刺痛地难以忍受,我不明白,为何对公主殿下的非份之想变得如此激烈起来,难道只因为,我的内心其实是深爱着
……我的脸庞上冰冰凉凉的,不知是空气中凝聚的晨露,还是我的泪水。
阁下……是哪一位本执大人?我努力抑制波涛汹涌的激烈情绪,用另一话题来转移过多的情感渲泻,这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的办法,但却能暂时麻醉我的感情。
本执青狼旗上旗位副旗领索汤达!虽然倒吊中姿式不甚狼狈,但那个黑脸男子还是努力营造出一种凶狠剽厉的姿态,他冷冷瞪了我一眼,用标准的帝国官语措词回敬我,要不是掉进了这
该死的奥索兰蛇人布置的陷阱里面,我们早就将他们收拾了,现在也轮不到这群野种在这里作威作福了,他沉沉地呼着粗气,心有不甘地瞪着祭坛下的蛇人们。
蛇人们好象正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祭礼仪式,也许他们是想将我们做为某种祭品向上苍祈祷祝福吧,这种人类的虔诚祭拜活动早在创世纪之初就被所有兽人全盘接受了,看他们一脸虔诚
而又惶恐的眼神,你能明白在这片残酷的森林之中,生存实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唧一个尖锐奇异的声哨由站在祭坛台下的四位祭师发出,这些穿着古典型装的镶金长袍蛇人祭师仿照着人类的祭拜仪式,将祝福之声传遍整片森林,四周俯拜仆倒的蛇人们也立刻以海潮
般的声哨回应着,浪潮般的祝福之声在森林上空弥漫起尖锐怪异的阴森气氛。
祭台下的广场上更有数十位穿着鲜红彩衣的美艳蛇女,以魔鬼般妖艳身段疯狂地舞动扭跳,那仿佛是一簇簇奔腾跳跃的绚丽火焰在漫场飞窜。
真是壮观啊,这群野种可真会耍花样,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索汤达舔舔干涩的嘴唇,他也深深地被这奇异的祭祀景象所吸引,他甚至忘记了这场壮观而又奇异的景象,将是以自己的生
命为最终代价而落下幄幕的。
眼睛种在风中,我的目光鼓涨着风的激情同时,突然冷凝成寒冰,我看见一个披戴着用黄金打制成的鳞片锁甲的身影,正从祭坛广场的森林边缘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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