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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二（第2页）

“这……”布莱西、莉亚、莱达几乎在同时被眼前发生的景象惊愕住了。

莉亚摊开她的白皙双手，一些晶莹的蝴蝶在其中打转，用它们细小的双腿站立，仿佛跳着芭蕾的舞步，“奥莱欧斯，这是你的灵魂吗？”似乎她的话音惊扰了灵性的生物，它们扑打着翅膀成群结队地开始飞离摩梭人的周围。“不要走！不要走！奥莱欧斯！艾斯卡！莱达！快停下，快回来，不要离开！”

白人女孩的双眸里，此刻充满着深深地绝望，当她意识到自己伸出的手臂，伸直的食指都已经无法触及那些灵魂的随便时，她的心也跟着变得粉碎了。

“哦，不，难道说我们瞬间移动了？！”当灵魂碎片愈来愈远甚至无法用肉眼观测到的时候，药法师布莱西发现自己正身处在多么熟悉的画面之中，紫色的波涛汹涌的海面，泛着金光的沙滩，到处都是茂密的树丛，遒劲的树根，她仰起头来，将身子转动，“我们……我们回到了摩梭？！回到了族长议会的大树前。”

莱达看了看树枝，再看了看妻子，他又摸了摸头发，“我确信，你没有在做梦，一个人看到的是幻觉，那两个人看到的……莉亚，你呢？”

莉亚三两步跑到了树下，并且闭上眼睛，用手去抚摸着粗糙纹路的树皮，那触感带给她最为真实的感觉，于是白人女孩转过头去，睁开眸子，“这也不是幻觉，我们真的回到了摩梭！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的灵魂化作空间的卷轴把我们平安地送回到了原点？！”

“啪——啪——啪——”

那些疑惑的眼睛无不被突然的声响吸引，那更像是鼓掌的样子，拥有着迷人的发色，壮年的脸孔，和老者年龄的男人从黑漆漆的树洞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铺满了笑容，好似天降的喜悦让他无法掩饰。

“怪叔叔！”

“族长！”

就在老族长出现之后的几分钟，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忽然间，人群恍若流水般从茂密的树林间朝这块空地用了过来，瞬间变得人声鼎沸，三个美丽的女族人脸上堆满了阳光般的笑容，她们的手中无不提着用鲜花制成的项圈，一路小跑来到莉亚、布莱西和卢克的身边，把花环佩戴在了他们的脖颈上。所有人都在此刻鼓起了掌，掌声隆隆，响亮地似乎而震穿耳膜。

“欢迎我们的英雄归来！”这是苍老的人声，当这句话响起时，人群的沸腾戛然而止，静得只听得见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一头雾水的三人齐刷刷地侧过头去，往声源的方向看到。在国师搀扶下的老国王迈着蹒跚的步履正从分开的人群里走了出来。

“国王陛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敬重的国王到来，莉亚一行还是屈膝下跪以表虔诚。上一次布莱西与莉亚见到国师还是九十天前，她们还记得当时的他满脸的沮丧与无奈，他用无助的眼神看着她们离开这片故土，再见到，似乎就像恩赐一般，欣喜的表情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你们被授予了特级魔法军士的称号。”老国王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握着莉亚与布莱西。

而莉亚却很快将手抽出，她的双眼又在顷刻间被泪水注满，“特级，呵呵，称号，英雄？！那又怎么样？！国王陛下，你觉得我会高兴地站在这里被加官进爵吗？！我们刚刚失去了最亲最爱的朋友。这些根本换不回什么……族长，我谢谢你的封印之书，我谢谢你给予的帮助，我们得到了克莱斯，我们得到了……我们得到了奥莱欧斯、艾斯卡、卢克还有许许多多族人以及神兽的遗体……”

老国王抬了抬头，他没有做声，只是与正从树上降落的族长对视了一会，族长点了点头，于是在情绪非常不稳定的白人女孩身旁着陆。“莉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莉亚感觉大脑一阵混沌，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整整六年，你已经在摩梭渡过了六个春秋。从没有这么一天是离开奥莱欧斯渡过的，对吗？”

在白人女孩听来，这是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她所认识的怪叔叔可不会往她小小的心灵疮口上撒盐的人，所有周遭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如此陌生，如此的不自在，疑惑与不解顿时涌上了心头。“怪叔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荣誉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意思是，你从不会一人渡过这么特别的一天。”老国王解释道。

“是啊，从不会，可是今天……”热腾腾的温度被莉亚吸入体内，可她却感到冰凉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之下。

“今天也不会例外。”

等等，莉亚耳朵上的肌肉忽然牵动着，她忽然捕捉到了完完全全不属于人群之中任何一人的声音。那音色洪亮极了，仿佛是从浑厚的大地中顿生出来的一样，是多么富有生命的气息，恍若披着初升朝阳的光彩；那声音久违极了，仿佛是被魔法封印了上万年一样，是多么振奋人心的重生，恍若披着华丽光环的凯旋。

白人女孩循着声音的来源扬起头来，那张她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脸孔正浮现着惊喜的笑容，奥莱欧斯站在树洞口边激动地挥着手。只见莉亚猛地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左脸颊，疼痛感袭来，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明明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化作晶体消散，而此刻他却以朝气勃发的样子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完全没有被剑砍伤的划痕，流血的创口也无法用肉眼看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又鲜活地重生一般。

“奥、奥莱欧斯……”莉亚能够感觉到自己每发一个音节，上下牙齿就颤抖地厉害。

“艾斯卡，卢克……”两位药法师同时揉了揉双眼，他们分明看到逝去的战友甜蜜地相偎相依，从黑洞洞的树窟窿里缓步走了出来，安静地站在奥莱欧斯的身边，“大家都还活着？！还是我们的幻觉？！我们是不是中了魔法死士的诅咒？！”

这话突然惊醒了沉浸在无比喜悦中的莉亚，她忽然发现所发生的这一幕幕来得蹊跷极了，或许自己正被敌人布下的幻境陷阱弄得分辨不出真实与虚假，她将头摇晃地像拨浪鼓一般，以寻求让自己清醒。

就在生还的巾帼英雄们质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时，她们忽然察觉到那些熟悉的人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身披着黑色的坚硬铠甲，阳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线，由厚重的头盔包裹着的面部，有些手持着银剑，有些手持着弓弩。

莉亚感到脑袋一阵炸裂的阵痛感，握在手中的神器克莱斯因为她的松脱而落在地面上，视线即刻捕捉到克莱斯脆弱地不堪一击，化作五彩的粉末很快便飘散在空气当中不见了踪影。

“布莱西……我们到头来还是输了……”莉亚这才顿悟，原来她们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那绝望前突然给的惊喜不过是用来折磨灵魂的刑罚而已。

只见比萨族老族长摇了摇头，他和国师相视一望，于是各自摸了摸或黑或白的长长胡须，随后你一左我一右地挥了挥手，所有的黑暗物质全部变成一道旋风急速地飞进国师手中的原形瓶子当中。

这一刻，没有任何神器，也没有任何魔法死士，有的只是活生生的摩梭国人，但莉亚和布莱西仍旧不能相信这一切，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今这么一出实在一头雾水。

“奥莱欧斯，第一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就听到比萨族长在人类男孩的耳边说道。

莉亚仰起头，只见奥莱欧斯一个利落地跳跃，身子滚向地面，随后迅速立起，仿佛人类城市间那些喜欢跑酷的男孩子一样帅气，他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缓地来到多日不见的情人面前，用那双透蓝透蓝仿佛纯净的海洋一般的眼睛凝望着她。

莉亚颤抖着将双手抬起，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奥莱欧斯的面颊，那股温暖的体温从她的手心里涌向全身，“我们的故乡是哪里？”

“人间，南美洲的玻利维亚。”奥莱欧斯答道。

魔法死士从不知道莉亚不属于这个世界，除了本国一些至亲至信的人，谁都不了解她从哪里来，身上有着何等的故事，莉亚不由得心里一颤，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用白皙的手擦拭了眼角泪水继续提问：“那里有一片天空之境，它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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